如今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白兰的料想,风向转的有点快,好多事情似有人在刻意为之。
西行这一路一直都不曾与殿下细谈,及到太守府忽然当着众人宣布,她心里总觉得官未免来的太过容易了。
可是实在又不知道蹊跷究竟出在那里。
“长史请,方才在西市不便多说。原想着,你待谢家也不过尔尔。”陈阿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武将的那种霸道之感扑面而来。
“是”白兰一撩长衫稳稳的坐下。
店里的伙计递了单子,点了茶退下去之后白兰这才开口低声说道:“怎地,是差事办的好还是不好?”
“办的实在是漂亮。原来看你处置那姓黄的,只当你是何等狠辣,生怕你遇到谢家的人,也是一样强硬狠辣。原来办事比我见得那些文绉绉的读书人还周到,实在是想不到的。只是谢家的事情,与旁的格外不同,长史大人要格外留意,有时候差事办的好,未见得能落到好处。”陈阿猛说这话的一脸严肃。
他一个武人,该是不轻易出口的说家务事的,既然开口必然是有内情的。
“我办事向来因人而异。黄文德如何能与谢家相提并论,他想置我于死地,我下手绝不会心软。谢家的事情是我头一次正经办事,差事要做的漂亮。要帮人,自然是要帮的不着痕迹才好。怎么,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典故不成?”白兰试探的问,谢家六姑娘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
“这……”陈阿猛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谢家的典故并不重要,只是重要的却无法宣之于口。
“冒功,如今咱们一起办差,你不该瞒我。”白兰亲手斟茶递了过去,然后右手落桌,中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细细回想到谢家小院子之后的种种。
“六娘与殿下有些误会,原是他们自己的事。只如今偏叫娘子来出头……”陈阿猛喝了几口土茶,眉头缩成一团,想到吴先生要致白兰于死地的决心,实在不知能从何处点醒眼前的小娘子。
白兰的确想到旁处去了,以为殿下与谢家娘子有了嫌隙。
心想殿下便是有心看顾谢家,因着六娘子的缘故也不能做在明面上。
但是她们这些办差的,那可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得罪谢家六娘子,因为殿下在意谢家。
若是只看表面功夫,贸然得罪了,只怕连着殿下一起得罪了。
“冒功,承情之至,多谢你指点。”白兰以为已经领会的陈阿猛的意思,慌忙道谢,心想这陈阿猛生的五大三粗,做人确实细心的。
两人的话说的意思和目的南辕北辙,但都不敢往下深谈了。
“说起这谢家六娘,实在有趣的很。”白兰不等陈阿猛说话便接着说,便转了话题。
“甚事?”陈阿猛问道。
“她的闺名唤作‘瑶环’”白兰说着笑容涌上了眼角眉梢。
陈阿猛仍旧一脸懵,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金轮圣神皇帝时有个叫谢瑶环,祖籍江南,任尚仪院司籍女官。”白兰说起这些典故来如数家珍,她自幼爱读史书,这段故事却是印象深刻。
“这么说来,从前果真还是有过女官的。”陈阿猛用竹筷夹起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后,抬头看着白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