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一路将魏熙抱到魏熙的住处,见四周井然有条,并不曾因谢贵妃去世而有所生乱,心中还算满意,看来含瑛和擒芳也算是得用,待进了魏熙的寝殿,谢珏便对周围的宫人道:“公主丧母,心中苦痛,我且开解劝慰公主几句,你们便下去吧。”
宫人们闻言,看向魏熙,见魏熙向他们挥手示意,这才退了下去。反正这是公主的亲外公,定是不会对公主不利的。
谢珏见宫人们退了下去,便抱着魏熙坐下,对魏熙问道:“你可知我方才为何不让你再说话?”
魏熙摇头,又拽着谢珏的衣袖,红着眼睛道:“我不知。可是,难道就那么放过她了?她害死了我阿娘呀!我阿娘死了,为什么她还能活着!”
谢珏轻轻抚着魏熙的背:“纵然她做了再多恶事,可她到底与陛下做了二十年的夫妻,直接赐死看似干脆,实则麻烦的紧,对陛下的名声也不好。”
谢珏说着,眼中厉色闪现:“况且对赵氏这种人来说,夺了她的权柄,将她贬为庶人,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她不是有傲骨吗?那就将她踩在泥里,将她的傲骨折断,让她生不如死。她害死了阿皎,若只是赐死,也太便宜她了。”
魏熙却听不懂这些,她只觉得阿娘死了,赵氏却还活着,很不公平。还有什么比死更痛苦的吗?
魏熙双拳紧握,眼中皆是怨愤:“可是她该死呀!”
谢珏缓缓掰开魏熙握成拳的手,将自己的衣袖从魏熙手里解救出来,见上面满是被握出来的褶皱,用力抚了抚,却没有抚平。
谢珏用食指轻轻点了点魏熙白嫩的鼻子:“个子这么小,力气倒挺大。”
谢珏亲昵的动作和语气,如春风化雨般,拂去了魏熙的怨愤,使魏熙平静了些,谢珏道:“她是该死,可是不是现在,也不能这么容易,得先让她尝过了任人欺凌的滋味,才能让她死。对我们来说让现在的她死再容易不过了。”
谢珏说着从案上秘色瓷瓶中抽出一枝栀子花,拿着魏熙娇小软绵的手置于花枝之上,轻轻一折,那花枝便断了:“就像折断这花枝一样容易。”
魏熙愣愣的看着那首尾分离的花枝,手不知怎地竟有些发抖,心跳也快了起来,不是害怕,是……兴奋。
“真的吗?”魏熙喃喃道。
谢珏温柔的抚了抚魏熙的头发:“当然。阿熙,让一个人痛苦,并不是只有死,有时候死对他们来说是解脱。你若是不想让他们好过,就去找他们的弱点,毁了他们最看重的,将他们最厌恶的加诸于其身。”
魏熙回身抓住谢珏的手,一双眼睛光彩射人:“阿翁,我懂了!我们这就去找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