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您好。”
还没等我身先士卒当小白鼠搞懂圆盘的运行流程,恰好走到我旁边、面上带着营业笑容的男服务生,就朝我微微一躬身、然后将一杯温开水放到了我的面前,“请问您还需要点些什么吗?”
——还?
——我刚才是失忆了吗?
“菜单……在哪里?”
我纠结了片刻,最后决定先不管他的语病,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呃?”没想到的是,他这个给人打哑谜的人反而奇怪地挠了挠额边的卷发,神情十分疑惑地问:“……您不是已经点过了吗?”
啊……?
我茫然的神色要比他真实一百倍:“我刚才什么都没点啊。”
“两份海鲜炒饭、单盘的水果沙拉、一份欢乐卷卷猫套餐;还有……一枚猫耳布丁。”他将手表对准猫眼扫描了下,然后把虚拟圆盘之商家版展示给我看:“我是看到您点完了餐却没有点饮品,担心您是漏点了、所以才特意过来问一下。后厨那边已经开始做了,您……”
——我怎么可能漏点?!
……你看我像是那种走在大街上因为兜里有钱所以连逛街都底气十足的人吗?我没钱啊大兄弟!我巴不得没点啊大兄弟!
一时间,我真的很想干脆和他剖白我是个刚来地球没多久、还不懂规矩的外星佬,劳烦他给我讲讲地球现在的文明等级;或者像变身博士里的dr.海德一样,假装自己精神分裂得了。
但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刻、我竟然还是那么地热爱着我的面子。
所以我摆摆手,和他道歉:“不好意思啊,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想起来了;饮料……饮料就不用了。”
“好的,我明白了。”卷毛服务生小哥用那副‘这人有点怪’的表情又看了我一眼,才重返了自己的岗位。
在他走后,我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用手弹了弹猫头——这玩意大概是每个座位都会有的装饰品:造型逼真的缅甸猫头连鼻尖的触感也是湿润的;黄棕色的猫瞳闪着微微的幽光,它的颈部扬起,张开了露出小尖牙的口齿,粉嫩的舌头不同于自傲的昂首,显出一份独特的可爱。
对猫头颇感好奇,于是我摸了摸它的舌头——还没等手离开,它就冲我呸了一口;见我吓得立刻缩回手后,鼻子发出嘲笑的“赫赫”声,然后才又恢复了安静。
……恶作剧玩具啊,就不怕吓到性格有点怂顾客吗。
我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表情却撑着、当作无事发生;比起一时被玩具吓到的丢脸,我更担心的待会付不了账单带来的尴尬。
想到服务生的话,我思考:难不成那个所谓的点单,全是靠我意念完成……?
一个微弱的光,突然在我眼角扫过的地方亮了一下。
此刻,后厨里的点餐小哥:……还说不要饮料,这不就又点了杯猫砂可可?害得我还特意跑过去,这耍我呢?!……要不是看她长得不错,我就真捏一撮猫砂丢进去!
……
我郑而重之地研究了半天,终于搞明白:原来在我刚刚走神的时候,手指下意识地点了点桌面——这个平凡无奇的动作、就“刚好”找准了自动激活了这家咖啡店的点餐系统按键;然后,它就开始记录了。
呵,真是幸运的“刚刚好”啊。
我面无表情地在意识里掀翻了对这家店刚建立起的友谊小船,任它孤立无援地在海里随风漂流——明明是平行世界、科技发达的程度为什么会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