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芍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佟悦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伸手去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芍药狠狠地摇了摇头,“姨娘,我和碧荷都不是见利忘义的背主之人,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弃您而去呢?”
佟悦听得眼泪汪汪,“我只怕委屈了你们,以后跟着我可能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姨娘,您太小瞧我们了。”碧荷这时掀帘而入,和芍药跪在一排,“奴婢娘亲死的早,爹娶了后娘,有后娘就有后爹,为了给后娘生的弟弟攒钱进私塾,爹就把奴婢卖了。进了府,家生子不喜欢奴婢这个外来的,脏活累活都是紧着奴婢来,跟着姨娘后才算是奴婢的好日子!”
碧荷最后一句说得掷地有声,佟悦早就控制不住哭了出来。她虽知道碧荷是采买进来的,可还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芍药也哭着说道:“奴婢家里姐弟妹四个,奴婢排行行三,爹娘打小最疼弟弟。爹娘为了弟弟有个好前程,前两个姐姐一个许给了太夫人身边的郝管事,一个给四爷当了通房丫头。”
芍药的眼泪不停地落下,伸手擦了擦,才恨声地说道:“郝管事比奴婢的大姐大了十多岁,惯会喝酒赌钱的。四爷是太夫人的小儿子,一向疼宠得很,沾过的丫头数都数不清。奴婢的二姐本想到了年纪求出来配人的,谁知道四爷生了场大病,说是得卯时属兔的丫鬟在身边伺候才能好,奴婢的二姐就这么被选上了。”
芍药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佟悦使劲地将她俩扶起来,“都是我不好,倒勾起了你们的伤心事。”
芍药擦擦眼泪,说道:“姨娘,我们不怕吃苦,奴婢们只求平平安安的就成了。”
碧荷在旁边紧跟着点头,佟悦看着心里酸楚难当,轻舒了口气,努力地露出个微笑,“好,那以后就委屈你们了。虽然跟着我比不了别人那里,但是我必尽全力护你们周全。”
芍药和碧荷重重地点头,三人相视而笑。
芍药的心里的大石头落下,觉得浑身一松,“奴婢去打水,姨娘梳洗一下吧。”
佟悦点点头,天气这么热,倒哭出了一身汗,“你们也去洗洗,不必忙着来伺候我。”
芍药和碧荷应声退下,佟悦坐在桌前,端起刚没喝完的绿豆汤,放了好一会,已经不凉了。
佟悦喝了几口,觉得身上松快了一点,前路漫漫,有芍药和碧荷相陪也不算孤单了。佟悦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心里默默地想着,如今的情势下得找机会和夫人走得更近些,虽然她不想争二爷的宠爱,可是要想在这府里安静地生活,光靠她自己估计是不成的。
梳洗过后,佟悦吃了些点心就去练字了。日子漫长,总得找个事情当做兴趣来打发时间。
针凿女红她一时间无法上手,琴棋书画以目前她的条件,书是最好的选择了。所以佟悦只要有时间便用来练字,看着写的字越来越工整,心情也变好了。
佟悦写字的时候一般不要丫鬟在身边伺候,芍药和碧荷就坐在耳房歇了歇脚。
两人正喝着茶,小丫鬟跑进耳房来禀报:“两位姐姐,陈姨娘来了。”
芍药和碧荷一愣,陈姨娘?一个赶紧进屋禀告佟悦,一个起身去迎,又吩咐小丫鬟把茶水点心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