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谋职
“三婶在吗?”赵宣站在门槛处探头问了一句。赵秦氏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见是赵宣,热络道:“大姑娘来了?快坐。”
赵宣福了福身子,赵秦氏也还个平礼。然后两人一同落座。赵宣想着,开门见山恐会叫赵秦氏不信,便决定先同她胡乱聊一段,在慢慢往正题上引。
赵宣环顾一番,理了理领子说:“怎么不见四妹妹和顷哥儿?”赵秦氏温柔地勾唇淡笑叫人上茶说:“顷哥儿上学堂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宜姐儿…………她这几天爱漂亮,穿的少了些。染上风寒,在床上躺着呢。”她的脸色不大好,眼下有一片淡淡的淤青,像是没休息好,过于疲累所致。
这个时候,天放晴了,云朵向四周移散开来。赵宣想,母亲爱晒着太阳小憩,这会儿又该叫人将软榻搬到院子里来了。
赵秦氏见赵宣不说话,以为是被看出了什么端倪。咽了口唾液讲:“大姑娘,宜姐儿爱躲懒儿,本不是什么厉害的病症,就耍着赖不想去学堂。”
赵宣回过神,端起茶盏浅浅抿上一口,这茶虽不比大房的好,但煮茶的手法很是不错,而且煮茶用的水也新鲜。入口都有一种清新之感。穿喉入腹的清流瞬间通体舒畅。她说:“我刚刚从二婶那儿过来,听说昨日三妹妹罚了好几个丫头。到今天还生着气呢。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事情。”
她伸伸手,让微弱的阳光照在鲜红的蔻丹上。左右看看,又失望地摇摇头。光线太稀薄,反不出光来,真是不好看。
赵秦氏“呯”的吧茶盏扣在桌上,生气道:“三姑娘还有什么理不快活?!她多尊贵不是?!”赵宣勾唇:“其实三婶听了也不要太动怒。这话是我胡诌来的。就是猜到四妹妹定是又受了委屈。”她凑近一些,压下声音说:“我倒也不大喜欢三妹妹的性子。三婶还是领我进去瞧瞧四妹妹吧。”
赵秦氏回头看她一眼,犹豫着起身掀了帘子讲:“大姑娘进来吧。”赵宣矮下身子进来,看见赵宜躺在床上。右额角裹着的素白纱布上浸出了点点暗红色的血迹。赵宣叹气,看着赵秦氏说:“咱们出去说话吧,叫四妹妹再睡一会儿。唉……怪可怜见的。”
赵秦氏是商贾之女,嫁进定国公府之前是府上独一份的姑娘。她秦家不是什么大家族,就一脉族人,她也是叫宠在掌上的明珠。自打嫁过来,便没少受过太夫人的气,只是为了和睦,一再息事宁人。
“三姑娘是在不是个好的,脾气也太霸道。宜姐儿不过顶了她一句,便要揪着不放。几番辩不过就推打起来,我宜姐儿怎么敌得过她身边那么多的丫头?被推得一头磕在了园子里的假山上。当时就晕了过去。”赵秦氏有些激动的哽咽:“流着好多血,若不是我嫁妆里压箱底的那支血参…………就怕救不过来了!”
她本来是娇惯养大的,劳什子要在这儿受一堆人的气?太夫人便算了,二房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妾室扶正前所生的庶子而已,族谱上都不记名的。大家都一样,有什么理直气壮的?!
赵宣的手不小心在桌子上剐了一下,蔻丹便落了一块。她用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说:“映棠,去替我讲屋里的金疮药去来,送给四姑娘。”
“是。”她应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