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做了一大份的鸡蛋青菜面,放上麻油姜葱,香味四溢。
其实叶奚早已饥肠辘辘,她挽起一个丸子头出来,捧着瓷碗喝了口汤。
王老太太帮她把床铺好,又去阳台把窗关上,说着:“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还怪冷的。”
叶奚抬起头,“您晚上盖着点被子,别感冒了。”见她还看着自己,叶奚又说:“快去睡吧,待会我来收拾碗筷。”
老太太也累了,点点头,打了一个哈欠,往卧室走。
叶奚拿起筷子,有意识地吃掉三分之一,然后将剩下的都给了吉祥。
好在之前吉祥都和叶东朔一起过,她爹把吉祥当土狗养,什么都喂它吃,久而久之,金毛也不挑食了。
反观和她生活的橘猫,一脸清高,用舌头舔了舔面条,嫌弃地吧唧嘴,跑去角落玩毛线团了。
家里反正只有她和老太太在,出来时她也没穿内衣裤,洗了以后就挂在衣架上。好在吹风机就放在洗手间的柜子里,她在里面吹了会衣服。
白裙子挂在厕所一角,叶奚眼神扫过去,看到裙摆,不知怎的,忽然想到暴雨里蹲下/身的那个男人。
叶奚淡淡地勾起唇角。
等一切忙完,客厅的挂钟已经晃到十一点。
翌日是个晴天。
经过昨夜暴雨的冲刷,整个街道干净整洁,空气清新。
叶奚早上六点就醒了,趴在床上做瑜伽,左脚踝传来一阵痛楚,她小声“啊”了声,咬着牙,又在床上赖了会才起床。
刚出卧室,就见王老太站在窗户前。
“王奶奶,这么早?”叶奚走过去。
“哎,醒了。”王老太太笑着看她,意外道:“年轻人也起这么早?我那孙子每次回来,赖床得很。”
“习惯了。”叶奚抿唇,“到点了自己就醒了。”
收拾了一下,叶奚带吉祥出去遛弯,回来的时候,天已大晴。
晌午时,叶奚向王老太太打听修车行的地址。
老太太扶一下老花眼镜,一边忙手里的针线活,一边问:“镇上有两家修车的,一个在东边,一个在南边桥头上。你要去哪一个?”
叶奚想了想,说:“嗯——是个年轻男人,三十来岁,很高,短头发。”她按着记忆里的信息说道。
“这,两边修车的都有年轻小伙。”
叶奚摸摸下巴,忽然想起昨晚爷爷在电话里提过那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叫——
“哦对,好像姓梁!”叶奚打个响指。
“啊,梁家那小子。”老太太恍然,说:“他家店在南边,桥头上,你一去就能看见,醒目得很。”
望东是座南方小镇,多丘陵,山上树木成林,一眼望去,一片翠绿。
走下桥头,公路右侧有一片宽阔的场地,旁边的房子两层楼高,房后是一片竹林,阳光穿过竹叶间的缝隙落在墙侧,树影斑驳。
知了不知疲倦地嘶鸣,混入给车胎打气的声音里。
修车厂左侧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货车,一个伙计躺在车下,正用扳手撬动螺丝。许是察觉有人,伙计一脚蹬地,从车底滑出来,手肘撑在地上,人看向叶奚:“你找谁?”
男生额前留着刘海,人很瘦。
叶奚说:“昨晚拖来一辆爆胎的车,银色的,我是车主。”
男生快速打量她,然后站起身,留下一句“请等一下”,便往屋里走。
一楼里面有个台球桌,两个男人围着桌面,正在比赛。
梁恒磨了磨球杆顶部,俯下身,左手按在台面上,球杆放下,对准,嘭的一声,目标球进网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