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渐渐热辣起来，纪枫身上却一阵一阵儿的发冷，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她的双腿软得提不起劲儿，脚步开始发飘，踩在柏油的街道上，像是踩在厚厚的棉花堆里，整个人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平衡一般。

“我就说你应该好好休息，等好一点的时候再出来！”废废干着急没办法，都快在纪枫的脑海里团团转了。

“周末，银行人多，下班早，来不及！”接着和废废说话，纪枫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以此来缓和生理上的不适。

她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左手紧紧地攥着，指甲在掌心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印子。她紧咬着下唇，克制着胃里翻滚着的酸水，强撑着一股劲儿，反而加快了速度。远远看到路边的垃圾桶，她快步冲了过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直到肚子里空空如也，吐出来的液体夹杂了淡淡的黄绿色，纪枫才无力地蹲在一边，呼吸短促而单薄，。她把头埋在膝盖上，眼角隐隐发红。

“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纪枫正处在虚弱敏感的时候，不由得惊了一下，蓦地回过了头，目光中流露出警惕之色。

她这么大的反应，倒是把问话的短发女生给吓着了，女生不由得后退了半步：“我，我看见你好像不舒服，所以……”

纪枫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过度紧张，松了一口气，朝着她勉强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声音虚弱：“抱歉。”

“你是胃里不舒服吗？”女生见此也放了心，走近了把手中的水递给纪枫，“要不要喝点儿水？”

纪枫的眼神在瓶盖上扫过，水是新买的，还没开过。她也顾不上客气，伸手去接。女生已经把水送到她手里，发觉她实在没什么力气，又拿回来，拧开瓶盖才又递给她。纪枫感激地笑笑，先是漱了漱口，然后才小口小口地抿着。

纪枫胃里的灼烧感渐渐被抚慰，油然发出舒缓的长叹。她扶着自己的腿慢慢站起来，上身不自觉地微微蜷着，好似这样就能节省一些力气似的。她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几个硬币：“还你的水。”

“不用了，就是一瓶水，你没事就好。”女生摆摆手，并不在意，“你要去哪儿？要不通知你家里人来接你？”

“你拿着。”纪枫不接她的话茬儿，伸出去的手执意不肯拿回来。

女生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看出她的认真，无奈收了钱，摇头道：“你可真够倔的！”

“废废，我很倔吗？”和女孩儿分开，纪枫才在心里问道。

“你自己说呢？”沉默了好半天，一直等纪枫都进了屋，废废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