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纪枫就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蹿了上来，直蹿到后脑勺，仿佛是猫咪被踩着了尾巴一样每一根儿头发丝、每一根汗毛都恨不得直直地竖起；身体像是受到电击一般，酥，麻，软，提不起丁点儿力气；宽大的校服下，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不可避免地布满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咕嘟”一声，她难以抑制地干吞了一口空气，不信邪地眨了眨眼睛。没有，还是没有。两个人，依然还是只有一道影子！

纪枫舔了舔嘴唇，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恐惧：“废废，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废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

纪枫听了这话，心里的另一块儿大石头稍微卸了些劲儿。她抽了抽嘴角，很想笑一笑，可脸上的肌肉仿佛僵死了一般没有办法控制，只能干巴巴地道：“睁眼瞎。”

“同学，你还好吗？”那青年收拾好了书，走到纪枫面前，温和地关切道，“要检查一下吗？”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在不足半米的位置停下，纪枫以为自己会大声尖叫，然而并没有。她的灵魂好似被分割成了两部分，感性的那一部分飘在躯体外，看着理智的那一部分面不改色游刃有余地应付道：“我没什么问题，不用了，你以后小心点儿就行了。”说着，她站起身来，伸手去抱书。

“你的手……”那青年一眼就看见纪枫右手的伤，有些迟疑。

纪枫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蹭掉皮的地方沾了一层灰，隐隐有血丝渗出来，伤不重，看得倒是挺吓人的。她笑了笑：“我找个诊所消消毒，上点儿红药水就行了。”

“我陪你去上药。”那青年皱了皱眉，看纪枫还要说些什么，赶忙不容拒绝地强硬道，“书这么重，你手那样也没办法拿，我陪你上药，送你回去。”

暂时压制住心底的软弱情绪，纪枫忍不住用探究去凝视他的脸。这么近的距离，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他是什么模样：

个子不算很高，目测一米七五左右；身架子也不大，甚至还有些单细，完全看不出能是把人撞出几米外的强壮；白色运动鞋，牛仔裤，上身白色背心打底，蓝紫相间的格子衬衫敞着扣子，青春但普通得甚至有点儿土气的穿着；剑眉星目，俊逸清朗，虽然面部的轮廓不是特别棱角分明，削减了他的英气，但又为他增添了温润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