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仲博凡被堵得没词，纪枫狡黠地眯了眯眼睛，肩头忍不住轻轻耸动，就连收拾东西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足见她有多么的轻松愉悦。

坚决地拒绝了仲博凡的一切请求，纪枫做完值日，背着大大的书包，怀里还抱着一厚摞包里放不下的书本儿，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艰难地走出了校门。这会儿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但天色还没全黑，微光中还可以看见灰蓝的底色。

“纪枫，这次仲博凡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废废有点儿想不明白。

“因为他在等下一场戏开幕。”纪枫停下来挺了挺肩背，把在重力作用下往下滑的书包重新调整一下位置。

“什么戏？”

“大概就是‘宋菲芸恼羞成怒使毒计，仲博凡英雄救美获芳心’，”纪枫学着章回体小说的回目说了个标题，又觉得以那家伙的废物程度多半听不明白，就详细解释道，“他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我对他非常反感，所以无论他干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他要想更进一步，就得彻底扭转我对他的看法。

“英雄救美的桥段虽然老套又狗血，但能一直流传津津乐道，就说明还是有用处的。你觉得宋菲芸会忍气吞声白挨一记耳光吗？她舍不得找仲博凡打回来，不得来找我出气？仲博凡早就盘算好了，这会儿估计正悄悄盯着她，干等着她给送机会呢！”

“纪枫，你还真的说得上老谋深算了。”废废的心情有点儿复杂。也许是他自己确实不够聪明，所以才会对纪枫这样的聪明人心生畏惧。

“是好谋善断，我谢谢你！”纪枫没好气地回答道，老谋深算这四个字从废废嘴里说出来让她很难辨别到底是褒是贬，“这种事情，一叶蔽目看不穿的时候就真的一点儿都摸不着头脑，可要是看穿了，也就是那样儿，没什么难的。”

对此，废废表示自己不想说话，只想静静。

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开始亮了，黄晕的光把纪枫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纪枫无意中瞥到自己的影子，就忍不住笑：“废废，你看我的影子，像不像是一只乌龟在搬家？”

废废愣怔一下：“这比喻，绝了！你可真行，真是一朵奇葩，一点儿水分都不掺！”

他算是服气了，他就没见过哪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会拿乌龟来比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