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楚说出这话时神色晦明不定,他好像只是皮笑肉不笑,眼底满是冰冷的寒意。
李家的人媚,连男人都生得招惹桃花。他五官俊朗,只是现在满身极端的气息,眸色冰冷,带着薄暮冥冥,晚鸦般的阴鸷,有种红尘的邪气。
师爷正在公堂上看着面前两个拿着刀的男人,他满脸难色地拍着袖子说,“纪爷,您看眼下宋大人亲自来了,我们也不能不放人......”
那两个男人倒是意外地没再说什么。纪沙把刀收入鞘中,朝他笑笑安慰道:“多谢师爷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说罢他就带着乔松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了衙门,乔松朝纪沙道:“哎,刚刚你看清李秉楚那小子长什么样没?你看他跟丽春院画上的那个女的长得像吗?”
纪沙微笑道:“都是姐弟,眉眼还是有两分相似的。”
乔松道:“我靠,那小子看起来也太他妈阴沉了吧,活像死了娘一样。”他还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啧啧叹道:“还玩娈童,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怎么想的。”
乔松按着刀柄回头看了一眼,“哎,你看到那对父母了吗,他娘跪在地上哭得都要昏死过去了。那娈童被挖出来时肉都腐烂了,头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仵作验尸时说那小孩死前头上就带着不少伤。”
“他这种人外人也收拾不了,”纪沙耸了耸肩膀,“看先生怎么处理他吧。”
那娈童的父亲听说李秉楚立刻被放了出来,神色一滞,双腿一软就绝望地跌坐在了下去。他无助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望着地面喃喃道:“怎么,怎么......”
那娈童的母亲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凄厉,“我的孩子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吧。”她拿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颤抖着哽咽道:“孩子,你看看娘,娘来了,娘来了啊。”
李秉楚敲了敲肩膀,走出了牢狱。他刚走出门去就看到了那一对夫妇,他们双眼通红,怒目圆睁地站在那。
李秉楚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径直就往前走,那个父亲冲上去就要打他,却被一群衙卒拦住了,衙卒咬着牙紧紧抱着他不让他往前冲,那衙卒不忍心看他,在他耳边说,“大哥,你别再往前了,你怎么着不了他的。”
那母亲满头的头发都乱了,她的声音已经哭喊得嘶哑万分,“李秉楚你这个杀千刀的东西,你还我儿子!”
李秉楚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他们,“是你们五十两银子把他卖了的。拿那五十两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很开心地感恩戴德吗,怎么现在想起了你们的儿子了?”
那对父母都愣了一愣,那母亲十分懊悔地跺脚大哭道:“你不得好死啊!”
“靠身体赚钱,你们不是很轻松吗?”李秉楚转头问他们:“那五十两你们怎么花的?嗯?”
他转身朝他们两个人走过去,衙卒更加用力地把他们往后推。
李秉楚个子很高,他略微俯身问那个母亲,“你有没有拿那五十两买簪子,买好看的裙子呢,那时你不是很开心吗,你们如果那么缺钱,如果那么疼儿子,你自己怎么不去做妓.女呀?”
那母亲下意识地想往后退,李秉楚冷笑着问,“都不愿意,那你们能给他什么。五十两,买他的命不值吗?”
“那你也不能害得他那么惨!我他妈要杀了你!”那父亲怒吼着又要向他冲去,但是一群衙卒始终紧紧按着他,他几乎一步都走不了,双腿近乎虚虚地悬在那,一点力都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