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斌搬了铺盖睡在地上,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一来是被气的,不知回去如何交差。自己一直兢兢业业,无论做什么危险的事都冲在最前面,加班也毫无怨言,哪里出过这样的差错?他生怕自己的事业就此断绝在席婳这个臭女人手里,一回去就要和她一起被那个冷酷不近人情的统领拉出去宰掉。
二来,则是因为对面就是扬州最大的妓院——丽春院。他从小到大还没到过这样的地方,今天一天他都在暗搓搓地想着里面各种类型的美女,他又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一闭上眼睛就满是那些投怀送抱的美人。
然而他每天都要苦逼地在席婳的鼾声中入眠,他睁开了眼睛,幽怨地望着天花板。
咦,不对劲,今天席婳那臭婆娘居然没有打呼噜。他好奇地往那边床上看一眼,席婳居然也没睡着,她正枕着自己的胳膊翘着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也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呵呵,你也在发愁回去怎么交差吧!谢斌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时席婳一眼瞥过去,“谢斌,你也没睡啊?”
谢斌没理她,赌气地又把脸转过去,背对着她。
席婳又跟他说道:“你知道吴闻海吗?”
谢斌这才转过身去,“那个辅佐先帝的骠骑将军吴闻海?”
先帝赵延闿早年弑兄夺位,时年太子已立,朝中仍有三大权臣为豫王赵延闿的拥趸,一个是宣国公李存己,一个是黔国公薛朝寿,一个是当今魏国公万敏庸。
赵延闿为豫王时曾驭师平定了从河泷到甘肃东部,四川西北部的外患。当年跟随他出征,协助他立下千秋功业的一个是李存己,另一个就是吴闻海。
席婳嗯了一声,“就是那个将军。”
谢斌道:“他不是后来死在沙场上了吗?不过那几年我办案时,发现确实有些人怀疑他其实没有死,但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消息,看来是真的......”
这时外面一阵骚乱,席婳耳朵一动,她猛地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她冲到窗边挑开了帘子往下看,只见丽春院里的嫖客们提着裤子挤着攘着从里面冲出来,一时间一路上全是丽春院里落汤鸡一样的衣衫不整的客人们,好生热闹。
席婳神色一变,一脚踩在了窗户上,迅疾地从楼上跳了下去。
“喂!”谢斌不明就里地大喊一声,然后也倏地起身跟着她冒雨冲进了对面的丽春院。
孙辞修拽着吴闻海,“就把她扔给赵聿珩吧,我们也赶快趁乱走,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里不能再待了!”
吴闻海仍然面带忧色地看着楼梯,“他们当年虽然是被指婚了,但各人心里怎么想的各人心里清楚,到后来不是还传出了他们要退婚的消息吗?他会管这事吗?”他转头看着孙辞修,孙辞修连头都没回,只顾拉着他往外走,“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让李琮浔那小蹄子自己操心去吧!”
谢斌眼前蒙了许多雨水,他边骂边拼命挤进丽春院里,这时前面黑暗里传来席婳的大喊,“谢斌!把门关上!”
谢斌暗骂一声,“靠,这么多人呢!”他伸手把身边正要往外跑的人拉回去,他在黑暗中一阵拳打脚踢,也顾不得下手的轻重了,把人一个个往回扔,好不容易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后,一大群嫖客堵在门口,他们的好事都被打扰了,本来就气愤难当,现在又不知道冲出来了什么人,把门也给他们关上了。为首的一个人在黑暗中大声喝道:“娘的!谁把门关了,快开开!”
一群人都在附和道是啊是啊,一时间乱作一团。
谢斌堵在门口也怒道:“官差办案,你们都别乱了!谁再出声老子逮谁!”
那边又杠了起来,“哟呵!你还挺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