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陈回到画室,一进门,就见梁茵,她穿着清凉,基本等于没有。
他视而不见,把一碟发霉的水果搁在幕布前,调整打光,收起cameralucida(投影描绘器),拿画板,坐下,特没意思的开始画,目光一直在水果上,都未曾落下几束在画纸上。
梁茵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
玄陈正好不画了,拿手机玩起游戏。
梁茵把他手机抢过去。
玄陈干脆上楼,晒晒太阳。
“玄陈!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小公主终于忍无可忍。
玄陈恍若未闻。
梁茵追上去,从身后抱住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可以,”玄陈说:“只要回到一年前。”
梁茵眼泪湿了玄陈衣裳,“我知道你还喜欢我,昨天你亲那个女人只是气我。”
玄陈不怕告诉她实话,“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这画室是你爸的。”
梁茵缓缓松手,上两节台阶,跟他平视,“你再说一遍。”
玄陈微笑,“谢谢你们父女俩成全,以后都不用了。”
梁茵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扬手就是一巴掌,“你混蛋!”
待她跑出门,楼上的门开了,梁栋走出来,“你一定要伤害我女儿吗?”
玄陈到自己房间,把合同拿出来,“你借我画室,帮我找活儿,我跟你女儿在一起,一年合同期满,没理由再继续了。你知道我不爱她,你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梁栋接过来,“那以后,有活儿不接了?”
玄陈:“看别人以我的作品获奖,一年已经够了,以后,我想为我自己画。”
梁栋话说的直接,“可若是你,就不见得能拿奖了。”
玄陈笑,“没关系,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梁栋吁出一口气,全是不舍,“你可要想好,离开我,你的作品就值不了那么多钱了。”
玄陈笑容不减,“你有个死对头,叫北夏是吗?”
梁栋眯眼,盯紧他,一丝他的神情都不想错过,“什么意思?”
玄陈手随性的搭在楼梯扶手,“在你这里,我只是枪手,我想试试,在她那里,我是什么。”
梁栋两股眉拧成一股,“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这辈子,再也拿不了画笔?”
“那你又信不信,北夏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玄陈好整以暇。
梁栋怔住,他不会想要跟北夏硬碰硬。
玄陈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往外走,“桌上有地址,把我的东西打包寄到这个地方。谢谢。”
梁栋眯着眼睛,“你觉得我会吗?”
“你不会,那就是怕了,你怕北夏。原来让你承认这一点,这么简单。”玄陈轻松的口吻。
梁栋咬碎一口银牙。
北夏开完会,还在画廊顶层会议室,没着急走。
开会前,吕妙打过电话,跟她约了她结束会议后的时间。
她来的不早不晚,没进门就先秀了一把尖锐的嗓音。
北夏目光还在新人画家送来的画上,她顺手把会议室收音钮推下来,“你最好有的解释。”
吕妙走过去,坐下,手托着下巴,所答非所问,“你那老白菜帮子又给我打电话了。”
北夏对这几张画很不满意,眉头锁得死,“我现在只想知道我那房子是怎么回事。”
吕妙充耳不闻,接着自说自话,“他给你买的礼物我给你送你那儿去了。”
北夏终于抬起头来,“我在问你,为什么把我房子租出去了。”
吕妙一丝愧疚之意都没有,简直不能更不要脸,“我儿子同学没处住,让他帮忙找个房子。他条件跟你一样,要安静,要远离市区。你也知道,我那儿子,混蛋一个,轻易不找我办事,我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对我又没好处。”
北夏火大,“那你不能提前跟我说?你知道我一进家门,看见一个陌生人衣不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