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大人多虑了,已经没了痛的知觉,还会怕针扎吗?”
他拢手行礼,“大齐之难,就全仰仗公主了。我言禄发誓有生之年,定要辅助大王称鼎诸侯,威慑四方,他日为公主一雪前耻,决不负公主今日所受之辱。
雪耻?我艰难的扯动这唇角,笑得难看至极,怎样算是雪耻呢,我甚至能想象到,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已经是身形残败,回到齐宫,怕是也只能找个地缝,夹着脑袋生活。
“不用了!”我转身笑意融融的看着太宰,“我今日的付出,只想换来大人答应我一件事!”
“公主请说!”
“我希望日后,大人您不要在逼父王做他不想做的事,纵然大人你所有的决策都是在辅佐父王成为一个伟大的君王,但是,君为君,臣为臣,不论大人您是以是哪种名义都会担上越君罔上之名。父王他敬重大人你,若是有件事让他与大人你背道而驰,说明那件事对他一定重要至极。”
太宰嘴唇嗫嚅着,动了动,沉默半晌,却只是拱手恭敬道:“老臣受教!”
未到人定之时,我便吩咐侍女们熄灯退下。躺在床上,瞳孔在漫无边际的夜里极力张着。半个时辰之后,我的耳边扑来一股凉气。
“倒想不到,你还喜欢威胁人!”言语中透出的狡黠与嘲笑之意,让人觉得他没有丝毫的紧张。
我笑,“你真像个鬼,居然能在那么多的禁军守备之下,像一阵风一样飘进来!”
“不然你认为我是怎么背着卫国的那老头,活着回来的。”
我坐起身来,看到地面上露出一片光,抬目望去,才知道他是揭开房梁上的瓦片进来的。
“我也没想到这个秘密能威胁到你!”我走近他,轻声问,“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你想说什么?”他对我的步步逼近没退缩。
“当初你放弃父王所有的封赏也要离开,如今为何还要回来?”
“难得做回好人送你回来,只落下个被质疑别有居心的结果!”凌岐风颔首而笑。
“你以为我会信吗?”
“不然呢?”他抬目,唇角微微上提,也直视着我。
“姑且相信你是怀着好意送我回宫的,但是你急于在父王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连千里迢迢掳劫卫王这样的事都主动请缨,你想让父王器重你?”
“不妥吗?”
“换了别人我自然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你不同,少时不受父王封赏,说明你不重钱利,你身份尊贵,却又不愿意暴露,说明你也不重名分地位。更让我疑心的是你紧张于我的威胁,害怕暴露真实身份。你,到底为了什么?”
凌岐风冷笑,“如果你觉得我是害怕你的威胁而来,那我现在就可以走了。”他转身欲走,那决绝的样子让我顿时理亏。
“别走!”我追上去扯住他的衣袖,无论如何都是自己都有求于人。居然在此时咄咄逼人的想要探触他的秘密,实再愚蠢。
“大不了我什么都不问!”我露出了央求的姿态。
他这才笑着揽起我的腰,袖中的绳索箭,飞射而出,扎入梁间,一股力将我们带起,脚下入乘风一般,须臾的功夫,我摇摇颤颤的站在了房顶上。
凌岐风将我扶稳,我忽然想起什么,对他的警惕又萌然而生。“有一点......!”
我瞪着眼睛盯紧他,“你可不准伤害我父王!”
他忽而笑的身子发颤,“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凉风袭过,我搂着肩,又因为站在高处心生畏惧,颤抖的更厉害。忽而由背后传来一阵暖意。
他将黑色的外袍子脱给我披上,声音低沉道:“我虽什么也解释不了,可也不想你多心。便向你许诺,你护之人,我皆维护!”
月光之下,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坚毅的侧脸,恍若月临山河。心中的疑惑却更加重了,他说,你护之人,我皆维护?
此诺太重,对于我的问难,他其实只要回答‘不会伤害’便可,可他说‘护?’
可尽管心中还是有疑惑,却不知为何,我信他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