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再用些力,就快要出来了!”乳娘看着接不上气的冉夫人,急得直抹汗。
为防动静被殿外的医女听见,冉夫人细小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使出全身仅有的力气,可是连眼泪都挤出来了,那点绵薄之力对腹中的胎儿依旧无济于事,浑身撕裂般,疼的锥骨钻心。
她虽不像刚才演给医女看的那般,濒临垂死。可事实上,她也真没什么体力了,虚耗的时间太多。渐渐的,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忽明忽暗。
好累!她无力再去挣扎了,好想睡过去。她松开了咬紧的牙齿,扯紧床单的手也微微松开。
鸢洛一看此况,急的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她甩了冉夫人两个耳光。她忘记了这是在齐王宫,忘记了躺在床上的这个女子是大王的宠妃。冉夫人还是与她相依为命的那个女孩儿。
“栖冉,你快给我起来!”鸢洛厉声喝道
奶娘也惊呆了,冉夫人虽与鸢洛素来交好,可方才那一举也太过放肆。好在,就是那两个放肆的巴掌起了成效。
冉夫人微微睁开了双目,眼前,是她哭的满脸泪水的小女儿,那样伤心。她心疼不已,若是这样放弃了自己,那宣姜.....她的孩子长得是那样的漂亮,与之相配的只能是笑容,怎么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哭着想她呢?
“夫人,你千万不能泄气,大王就在殿外守着。你若有不测,宣姜怎么办,大王怎么办?”鸢洛急道。
是,她怎么能放弃,她有太多的不舍。“乳娘......我还可以......”
乳娘见夫人终于缓过来了,激动的连连点头。鸢洛让宣姜再哭大点声音,要盖过母亲分娩的声音。
半晌,寝殿内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嘹亮非凡。这让厅外守着的医女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刚刚那阵,是婴孩的哭声,还是宣姜小公主的哭声啊?”
“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
鸢洛面带微笑,目不斜视的走向厅外,对着冉夫人的近身宫女招了招手,“屏儿,速去殿外通知大王,冉夫人已诞下公主,可以进来了!”
“诺!”屏儿应吩咐离去。
“冉夫人需要静养,剩下的,就不劳医女们费心了,请回吧!”
“哦,对了...”鸢洛又转脸笑道,“顺便......向王后报喜吧!”几个医女因为听出这话中含义,心虚的面无人色,匆匆离去。
武阳门的城墙上,风吹得齐王宽大的袖袍猎猎作响,他打开刚刚从郑国传回来的书信,看完内容后,不由得弯唇一笑,“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共叔段也太不识抬举了,居然得寸进尺,熟不知寤生是谋定而后动,落得这般下场,也是自食恶果。”
这厢有宫人刚刚通禀了齐王的随侍寺人万里公公,万里公公便喜上眉梢,心头卸下了大石。冉夫人先前让他瞒着大王,怕大王又像上次宣姜公主出生之时,不顾规矩冲进产房。
但妇人生产,是过生死之关,要有个什么不测,岂不是难辞其咎。
他疾步走到齐王身前,弯身道,“恭喜大王,冉夫人为大王又添了为公主!”
齐王有些意外,片刻后反应了过来,匆匆下了武阳门,嘴里不忘斥责万里,“冉夫人生产,怎不通知寡人?”
“这....大王恕罪,是冉夫人说大王您身系齐国国运,不可让您在闯产房,怕这煞气冲撞了您的圣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