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一个头两个大,早就知道这妖女不是个好的,甫一出门,只错眼了一盏茶不到,她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外面都传遍了,京城来的齐小姐在昭云寺力战守备府的力士小姐,梁禛的老脸都丢到河南来了。罗成似乎已经看见梁禛的臭脸杵在跟前,让他去整理卷宗,三日不准休息……
齐韵战后浑身脱力,手脚绵软却兀自颤抖不止,这守备府小姐的战斗力也忒强了,饶是自己苦斗到吃奶的劲儿都用尽了,还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脖子上一道贯穿抓痕,眼角破了,脸上也有一道痕,手脚都好痛……
梁禛听到汀烟禀报的消息后,震惊极了,在得知齐韵并无大碍后便冷静了下来,“唤罗成速带齐姑娘回客栈。”
“回大人,千户大人的意思是……希望大人您亲自去接……”
梁禛浓眉挑起,狐疑的看着汀烟,汀烟的头埋得更低了,“齐小姐说她身子痛,坐不得轿,赖在庙里不肯走……”
梁禛带着满身的负气压策马奔行在通往昭云寺的山路上,这小妮子又在耍什么花招?他思前想后半天,突然福至心灵……他食指一勾,身后的陆离躬身追至梁禛身边,梁禛对他耳语一番后,独自一人策马奔向昭云寺,陆离则率部离开……
梁禛奔至昭云寺客房,还未进屋便听见屋内传出的呜咽声。眉头紧锁,他推开房门,香风袭来,一个花蝴蝶般的小人儿已然挂在他胸前,适才压抑的呜咽瞬间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他温柔的轻抚她的腰背,口中轻声安慰,“莫哭莫哭,我这不是来了麽……”他稍稍推开紧紧贴着他的齐韵,低头细细查看。但见她鬓发凌乱,原先带头上的珠钗一样皆无,衣衫微乱,裙摆泥泞不堪。只是脸上和脖颈上的抓痕让他心中火起,涨红的小脸上眼泪鼻涕一把抓,配合那几道抓痕,犹如开了个红绸铺,当真可怜的紧!梁禛原先准备的斥责齐韵耍手段只为吸引齐振注意力的说辞也说不出口了,或许这就是个意外,她这么难受,应多考虑她感受才对。
梁禛极尽温柔的安抚怀中的齐韵,试图说服她跟自己坐马车回客栈,但齐韵就是不肯,她准备在寺庙的客房睡一晚再回去。因梁禛此次是来捉人的,不是来玩耍的,自不肯随意留宿在外。若是平时,他也愿意陪着齐韵胡闹,但现在时机不对,万一误了公干怎生得了。
“软轿很软不会颠着你的。”
齐韵索性把头埋进了被子,不再听。她就想赖在寺庙里,她在外逗留的时间越长,齐振就越能及时知道她的所在。梁禛来的太快了,齐振不知是否已知道了自己的消息,她还要给齐振留时间。
梁禛耐心耗尽,一把扯开被子,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把齐韵兜头盖脸包起来,打横抱起齐韵就大步出门。到得外间,他错开面前的软轿,依旧抱着齐韵,翻身上了马,在众人错愕的注目下,面不改色的催马慢慢往回走……
一行人就这样骑着马,赶着马车,抬着空轿慢慢往回走。罗成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懂梁禛了,头儿这次不把差事办砸了,我的罗字倒着写!他在心底默默的发着狠,慢悠悠地跟在队伍的最后。一行人慢悠悠晃下山时,太阳都落山了,到得平地,梁禛唤来马车,自己又抱着齐韵上了马车,这才终于加快了行军步伐。大家都吁出了一口恶气,马不停蹄地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