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看来又是草包一个,殷邵的心情愈演愈烈,如果对方说不出个所以然,很可能一怒之下大开杀戒。
“是,孩子的情况臣无能为力。”杜太医跪下先认罪,心惊肉跳简直欲哭无泪,不得不实话实说。
杜太医擅长小儿病症能力瞩目,在太医院有一定的地位,同样身为壮丁可不就属对方倒霉,一个不小心绝对尸骨无存。
明白孩子的存在意义非凡,杜太医此时想死的心都有,怎么就摊上眼前事,难怪连院使张大人都跪着敢怒不敢言。
杜太医的说辞,同张太医的诊断别无二致,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两人不曾私下接触过,事发偶然无可相互勾连,殷邵绝对沉不住气。
“臣斗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杜太医看清局势,为了小命着想只能是拼一把。
“说!”殷邵耐心有限,看到孩子胡乱挣扎的难受样心如刀割。
“如果不是病症造成,或许还得从鬼神上找出路。”杜太医豁出去大胆直谏,“鬼神之说虽不可信,确实有一例疾症与之相类似,民间孩子吓到失魂,就会啼哭不止高热不断,喝再多的药也不管用。”
“放肆!”殷邵不信这个邪,孩子才刚来怎么可能被吓到,回宫的一路上,都是由他亲手抱着,若有不妥早该发现。
“张太医,你说。”殷邵阴沉如墨的脸色,都能与阎王爷媲美。
“臣所知,亦有此类奇事,但孩子的症状有别于惊吓所致。”张太医言语清晰的指出,“孩子的眼神清明非失魂可比。”
“药不能乱用,老臣建议杜太医之法可以一试。”全作死马当活马医,总比瞎吃药乱下针有保障,张太医如是说,替心里发毛的杜太医解了围。
“招魂,从何处伊始?”殷邵话音渐起冰霜,对两人的无稽之谈只余冷嘲。
“老臣恳请皇上,送孩子去大相国寺,接受了空大师的佛法洗礼。”之所以顺了杜太医的意,只为引申出了空这么个能人。
通过初次会面,张太医对了空大师恭敬有佳,对方的医术不在他之下,名副其实的高手。
在无力解决眼下疑难上,张太医不得不豁出去一张老脸,无耻的拉了空大师下水,终归孩子之初就是经由对方医治,说不定这次同样可以峰回路转。
听到了空二字,殷邵瞬间心明眼亮,怎么就把这位抛到了脑后,比起眼前的这两名一无事处的太医,了空大师绝对是孩子命中的贵人。
事不宜迟,殷邵带着孩子亲自走一趟,明日的朝会如果一时间回不来,延后一时半刻到是无妨。
不再理会殿内跪着的几人,等孩子平安,回过头再清算。对于杜太医的处置,要么杀要么控制起来,前者一了百了永除后患,后者得看心情。
自认为劫后余生的杜太医,吐出一口浊气,毫无形象可言,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忘对站起来的张太医拱手致谢。
张太医一门心思的思忖病例,对杜太医的行为彻底无视,嘴里喃喃自语,但凡脑子里装着的医书,一股脑全翻出来。
杜太医一点不介意张太医的视若无睹,共事这么久以来,清楚的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学医成痴,一遇到棘手病例就会如此,早就见怪不怪,这也是对方能够在太医院,众同僚心中留下深远影响的一位。
杜太医不去打扰医痴,思及忆起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顿时一个激灵,看似不作追究,实则压根有可能时间不够,悬在头顶上的利剑仍未拿掉,有得磨。
慕云快要被烤化了,伸胳膊伸腿,踢开包裹在身上的被子,脑子却一点不糊涂,前后两名太医的话让他深刻的认识到,病情来得怪异。
又要回大相国寺,让慕云来说,还不如就呆在寺中,干什么非要接他回宫,好端端的又出意外,来回折腾不嫌心烦?
就只是热得难受,不痛,尚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慕云正在跟亲生父亲斗智斗勇,对方总是不允许外露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