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芷回过神,怎么感觉今日的老爷如此和善?
白山善在车上闭着眼,他同样是一夜未眠,他在想,年轻时做过的错事,是不是都要应验了?
白家三万亩地的家产,他的一万亩是自己挣下来的,可是前人留下的两万亩大多都是强取豪夺来的。
他仍记得那句诅咒,咒他白家到这代要断子绝孙。
他闭上眼便想起在街边捡回姣娘时的模样,入府便让她做了得宠的三姨娘,但她费尽心思入府却是来报仇的。
原来是这样。
这些恩恩怨怨,到何时能结束?要我白家人都死光吗?
他睁开眼,看着在门口处来来往往的下人,各个神情肃穆,但尽职尽责,他们都是真心的吗?会不会有为了报仇进来的?这些年来多加防范,但还是只剩下阿礼一个儿子。
那粮仓起火呢?是天谴还是人祸?
“爹。”
外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上车吧。”
白峦礼听了菟芷讲方才之事,本想来谢谢爹的,但是赶路要紧,待到了目的地再谢不迟。父亲能接受菟芷一同上路,他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他觉得爹自从昨夜谈话时就有些不一样了,不再那么固执了,可以好好讲讲道理了。
白峦礼站在马车外,他想上父亲的马车跟他说,他从来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从小就想早日继承家业,操持家业,为父亲分忧。他故意装傻,只是怕落得和哥哥们一样早早夭折。
他觉得是时候说出来了。
“爹,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先上车,等到了再说。”
白峦礼还是回了自己的马车,与菟芷坐在一起。
“先吃点东西吧。”菟芷给他倒了杯热茶,又将小桌上的桂花糕递过去。
白峦礼摇摇头,说:“你吃吧,我吃不下。”
马车颠簸,向山上行驶。这是在抄小路行驶,为的是快些到达,晚上不敢来走这条路,因为山间有成群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