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能随便打死下人。就算是当初要致菟芷于死地,也是派张妈悄悄来灌毒|药,可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
“少爷您说这个死丫头啊。她的事就不劳少爷挂心了。”三姨娘抬眼呵斥其他人,“还站在那里?!快抬下去。”
白峦礼走了下来,说:“真不巧,这个人,我想带走,您不会阻拦吧?”然而说完后,不等三姨娘答应,他直接说:“抬走。”
菟芷上前打横抱起浑身是血的颜衣,跟在白峦礼的身后就要往出走。
三姨娘自是不肯的,她三步两步跑上来,挡在白峦礼的面前,说:“少爷,就这么平白带走我的人,怕是不合规矩吧?”她说这句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确实,她是府上五个姨娘中最得宠的一个姨娘,行事说话从来都是跋扈惯了的。
白峦礼一向说话语气都是温声细语,有时还带着细微的嘶哑。这一次,他看着眼前的西院三夫人,皱着眉,看了半天。眼观鼻,鼻观心,他的眼神愈发狠厉。
就站在众人沉默之际,他突然厉声斥道:“放肆!这个人,我就要带走,你敢拦我?!”
一时间,满院的人无一人敢说话,静得连喘息声都能听到。
说真的,连菟芷都被吓到了,她本就带伤的手一抖,险些将颜衣掉下去。她从未见过这样严厉的白峦礼,也从未见过他发怒,这是第一次。事后过了很久想起这日的他,同样心有余悸。
三姨娘不敢再拦,她木讷地退到一旁,任由他们离开。
走出西院门口,白辰看到颜衣的模样,声泪俱下,同时朝着白峦礼磕头不止。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菟芷也终于能松开手了,将颜衣换给白辰抱着。
“以后出了事,来找我就是,何必去求他人?你是谁的人,自己不清楚么?”白峦礼经过白辰的身侧,留下一句话。
回到丰谷院,找来张大夫开了伤药。菟芷一直在帮忙打着下手,打水烧水的连口气也没歇歇。她一天之内连背带抱的,负了两次重,右手手腕肿得愈发厉害了。
此时,她正端着一盆温水欲来给颜衣擦身,却在门口不小心砸了手中的东西。
白峦礼闻声出来查看,见状关切道:“烫到没有?”他十分担忧,拉过她的手查看,却看到她挽起的袖子下露出那只红肿的手腕。
“烫到了?张大夫!过来。”他叫出了房内正在开药方的张大夫。
张大夫一看到她,张口就说:“这不是那个痨病丫头么,还活着呢?”说完,他感受到了身侧少爷刀子一般的目光,任他在深宅大院里也摸爬滚打了二十几年,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厉害,连忙改口道:“原来是少爷的人啊,少爷吉星高照,承蒙少爷的福,房里的人当然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不必多说,先看她的伤。”白峦礼打断了他的奉承话,先说重点,但是对于那句“房里的人”,很是受用。
“这不是烫伤。”张大夫说。
菟芷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说:“这是之前挫伤的,开点跌打损伤的药就可以了,不必麻烦。”说起伤,她还念着后花园里的穿龙薯蓣呢,也不知道它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那便开药吧。”白峦礼吩咐了张大夫后,又拉过她的手,回头对她说:“这是什么时候伤的?那天夜里么?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小伤,无碍。”菟芷咬着下唇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