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江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是有人刻意在给他行事提供方便,既然对方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他也不能太不上道不是。
这样想着,孙江便晃着身形向魏濯所在牢房方向走去。
此时的魏濯早已斜躺在草席上,但却一直不敢睡着。
门外那两个狱卒的说话声本就不小,再加上离得近,方才的对话内容便一五一十的全被他听了去。
当听到其中一人就要去女监行混账之事时,魏濯的心里瞬间起了一把火,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将那两个人渣都杀了。可是他办不到,如今的他只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半点反抗不能。
念及此,魏濯心底一片悲凉。
正当他心碎如刀绞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轻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钥匙转动牢房门锁的动静。
魏濯心下一惊,不敢轻易打草惊蛇,只得闭眼装睡,双手悄悄潜入草席下面抓了一把干泥土,等着身后人靠近。
孙江借着牢房通道里微弱的烛光,将钥匙插入门锁,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竟试了好几次才将牢门打开。
只见他松了门锁,掂起刀柄,深一步浅一步地走至魏濯背后。心中暗想道,小子啊小子,冤有头债有主,日后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来找我,要怪啊,就怪你命不好。
而后便慢慢举起手里的刀,正要砍上去时,原本还在装睡的魏濯突然睁眼,转头便将手上的干泥土准确无误的撒向身后之人的脸。
孙江哪料到他来这招,一个躲闪不及,竟是生生受下了魏濯的暗算,干泥土迷入眼睛。
孙江行动受阻,魏濯趁机一个翻身,便利落地从墙角旁溜了出去。
只见他慌张地奔出牢房,往孙江来时的方向跑,本以为能跑出去,结果却发现是条死路。
原来孙江为了杀他时不被人打扰,不仅支开了赵二,还事先把这一块儿的门全都给锁了,而开门的钥匙此刻正挂在孙江的腰间。
“小子,你再跑啊!啊?还敢暗算老子?看爷爷我不宰了你!”
身后匆匆追上来的孙江双眼通红,面容狰狞,凶狠地朝魏濯走来。
魏濯正对着孙江一步步往后退,直至后腰顶到方才孙江和赵二喝酒的桌子。
此刻的他已被逼的没了退路,眼看对方将要举刀挥向自己,慌乱之下,他随手抓起桌上的酒壶就向孙江砸去。只是这一砸并没能伤到孙江半分,只见孙江退后几步,酒壶便直接碎在他脚下。
“呵!挺有能耐的啊你!还毁了老子的好酒,看老子怎么把你剁成肉馅!”
说着,孙江便又重新挥起刀向魏濯冲来。
只见魏濯灵活地弯腰离开桌子向侧方闪避,孙江刹车不及,又一脚踩上方才和赵二吹牛时扔至地上的圆形木棍,一个踉跄,头便狠狠地磕向桌角,只听得他闷哼一声躺倒在地,随后半晌不见动静。
魏濯喘着粗气摔坐在一旁,心有余悸,许久,待他终于平复了心情,这才慢慢靠近躺在地上的人。
只见他先是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孙江的鼻息,见人没死,魏濯松了一口气,随后便解下孙江腰间的钥匙,起身往门口走去。
只是刚走没两步,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回头望了孙江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半晌,眼睛猛得一亮,便又立马蹲下身麻利地扒起了孙江的衣服。
狱卒的衣服对魏濯这个才不过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大了,套在身上像个麻袋,但不管怎样,还是比一身囚服好多了。
只见他勒紧了腰带,又去墙上取了麻绳,把光着身子的孙江打包成了粽子,然后将他一路拖至自己的牢房。
临走前还不忘把刚换下的囚服塞入孙江的口中,防止他醒来呼救,等干完这一切,魏濯锁上牢门,这才放心离开。
现监是用来专门临时关押尚未判罪的犯人的地方,位于刑部大牢西南角。魏濯就在这里呆了有一个多月,而现在他要找的女监处于大牢的东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