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楚挽了宋夫人的胳膊,林水怜在另一侧后退一步行着,出了府门,三人踩了脚凳上了马车。
“等回来再好好歇歇吧,这么多天,一直赶路,先吃点心。”宋夫人关心的看着她。
宋宜楚心中有点吃味儿,她不明白为何娘也对她另眼相待,不过个奴才秧子,值得这么着吗?
表面上却亲切如初,“小夫人,喝点茶吧。”
宋夫人皱眉,瞪了她一眼,“叫小嫂子。”
宋宜楚下意识的挺直身子,规矩的喊了声,“小嫂子。”
林水怜却无所谓,咽下最后一口,说道,“宜楚姑娘心善,没什么的。”
说着便已经在外间的吵嚷中抵达了寺庙门口,高耸的阶梯直通天际,倒是比京城的灵岩寺更加气派。
下了马车,有楠木小轿载着再往上去。
等到了大殿,才见披着□□的僧人迎来,添了香油钱,拜了拜,一行人又去了后殿之中听诵大师的讲义,已有几位贵妇人坐于中间,无声的相互打了招呼,垂耳倾听。
一个时辰而过,宋宜楚悄悄起身准备出去透气,偏头见林水怜听得认真,便没打扰。
“请问,怡然大师可回?”宋宜楚站立于厢房的门口,询问小沙弥。
小沙弥合掌答,“回了,只是下山去化缘了。”
时常有女施主来寻,沙弥已经习惯了,随后转身离去。
宋宜楚懊恼的捏捏手指,又空跑了一趟,脑子里闪现大师的白玉面容,顿时心生愉悦,去了燥意,才折身而返。
林水怜随着宋夫人站在门口寒暄,宋宜楚从一侧转过来,心虚的退后了一步,正巧看到裙摆处有泥点儿,喊了丫鬟过来让她擦干净。
小丫鬟面容清秀,急的冒汗,她没带帕子啊,林水怜抽了自己的,递过去,小丫鬟急忙接过蹲下仔细的擦干净。
等几位主子都走了,小丫鬟把脏帕子一卷塞到袖筒里,想着回去洗干净了还回去,急忙跟着,跑动间,一抹白色倏地飘落到雪地里,没了踪迹。
人来人往,落日余晖中,脏帕子随风飘舞,悠悠的落到了双僧鞋边,缠着沉香佛珠的手指捻起,待看清左角上绣的待开未放的芙蓉花时,才略微失神,一瞬又换了平日里的矜持,仔细叠好收了起来。
林水怜回了院子,热乎乎的洗了个澡,去了乏气,花厅里,吴妈妈这几日已摸清了喜好,特意使了银子,炖了乳鸽,酱香肘子,脆皮吵冬笋,金丝地瓜汤,几样烙饼和盒子,中间一个甜酸的白果,见着她出来,忙张罗着用干巾裹了头发,身上又擦了层牛乳,才披了衣裳出来坐下用膳。
没了人陪着,倒是不习惯,往常什么都先紧着宋巅,这会子都团团围着她,吴妈妈更是在睡前拿出了看家绝活,给她从下往上按摩了次,确实松快不少,放下帐子,就睡熟了。
随后的几日里,一直淅淅沥沥的飘雪,倒不是很冷,宋宜楚来了两次,见她闷着,邀着出去游玩,拒了几次,人家也就不喊她了,落了个清净。
反而挂心宋巅在外是否吃饱穿暖,又这么窝了几天,宋宜楚穿了身骑马装来,一进门,英姿飒爽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