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飞快地继续:“关于这种搞错配方的不明药剂,我在霍——我在我们家乡的图书馆看到过,它们大致被分为两种。”
“一种是无解的,只能干熬,药效一般非常漫长;另一种诅咒类药剂,它们有解除步骤,只不过要中招者保持密切联系。”
她说完了,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史蒂夫抓住重点:“所以你怀疑这是诅咒类,如果我们待在一起,药效会消失得快些?”
艾比猛地点点头。
史蒂夫转头望望天色。他们互换的时候太阳就落山了好久,现在一番折腾过去,已经逼近睡觉时间。有的屋子里灯都熄了,窗子黑洞洞的。
史蒂夫:“……”
他的脑袋嗡嗡响。
难不成还得一块儿睡?
他看向艾比。艾比现在是个青年面目,她不好意思地挠着金色的脑袋,微微垂头,很体贴的样子:
“我把床让给你,我打地铺吧。”
史蒂夫:“……”
艾比脸色突然又一变,连忙摆手:
“不对不对!是我睡床你打地铺!我会好好保管你的身体的!”
“还是第一种方法吧。”史蒂夫无奈地叹气,“地上冷还硬,我怕把你冻坏了。”
他的身体怎么摔打都不碍事,艾比的身体往地上躺一晚,准得生病。
两个人商量好了,开始洗漱。
艾比是先进去的那个,在史蒂夫的指点下很快就洗好了。她已经经历了“卫生间一役”的灵魂锤炼,现在心如止水,见什么都是小儿科。
到史蒂夫这儿就有了点小麻烦:女孩子总不比男孩粗糙,史蒂夫看着镜子里那张新鲜水嫩的脸蛋,都怕自己下手太重搓破了皮肤。他在那畏手畏脚,艾比看了半天看不下去了。
她嗫嚅着说“我来吧”,然后拿热腾腾的毛巾给“自己”擦脸。
史蒂夫看着人高马大的“自己”垂着头,表情专注;擦完脸又打开瓶瓶罐罐,细心地把皮肤保养好了。他现在觉得这脸光滑得像剥壳鸡蛋。
他的心头涌起一股怪异的感受:如果他们没有互换身体,这场面确实是足可以入梦的,美好温馨得让人肝颤。
可惜现实太残酷!
这种怪异感在看到打地铺的艾比时升到了顶峰。
她很规矩地把身体藏进一床被子里,发现他来了,好像这才突然开始害羞,“哧溜”一下把自己的头也埋进被褥。
可惜她忘记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可爱了,那被子对金发青年来说着实有点短,她这一拱,头是进去了,但腿露出尴尬的一截。
艾比在心里大叫“梅林啊梅林啊”,又“哧溜”一声把脚缩了回去,彻底团成个虾米。
史蒂夫被她闹得没脾气。
他轻盈地爬上床,关了灯。室内一下子涌进如水般的黑暗,月光像窗棂生长出的银色鳞片。
史蒂夫翻了个身。
他现在失去了四倍感官,感知不到女孩儿的呼吸。艾比这会儿倒是能机灵地觉察到他,她还大睁着眼睛,史蒂夫发现自己居然还能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里找到一丝单纯的意味。
他的血肉躯壳里,装着艾比天真无邪的灵魂。
这个念头在黑暗里发酵,莫名让他浑身燥热,不得其法。
他忍不住想要看她,甚至忧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因为虽然是男人的身体,内里包裹的到底还是女孩子。
艾比早就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了,她的声音磁性又沙哑:“怎么啦?”
说完她被自己吓了一跳,通身酥酥麻麻。
真好听,她被自己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