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赛的风声不知怎地走漏地这样快,留在两班教室里的同学也倾巢而出,花花绿绿的人影迅速把排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短暂的准备后,临时裁判示意双方选手进入场地。
十三班六十人中仅有十五个女生,也难怪排球队伍里清一色的党代表。其中苏曜正在不慌不忙脱着外套,化纤的校服从他身上缓缓褪下,露出里面的黑色短袖,隔着布料隐约可见脊背中间一条略微下凹的肌理线。
“可惜不能摸。”叶染在心中评论,鼻血呼之欲出。
记得初中集体舞之前更衣,一位女同学误打误撞进男厕所。随后捂着脸十万火急地冲出来。“天啊……”她整个人都熟成驼红色,语无伦次地告诉其他人:“苏苏苏苏曜……腹肌……我的妈……”,激动的小碎步似乎要把地踏穿。
虽然没亲眼看到,但不难想象,那身材必定很模特,很苏曜。
其实他不仅身材好,手也生得极漂亮。
指头修长而骨节分明,正像许多书中描写的那样。白皙的手背可见清晰的青筋。如果是虬须如树根般盘区错节的青筋不好看,不过这种脉络分明的,正中下怀。
一双弹琴的手,却不娘气。
有天中午叶染趁他睡着,就风风火火从笔袋抖出尺子,任由文具稀里哗啦摊了一桌,接着神不知鬼不觉地量起他的手指有多长来。古典诗人肖邦的手指跨度是十三度,钢琴男神李斯特十四度,苏曜?少说也有十一。
当叶染心满意足地移开尺子,准备收工午睡时,一声叹息打搅了美好的宁静。苏曜眯着眼睛,像在看动物园里手舞足蹈的猩猩。
不巧,叶染就是那只自投罗网的猩猩。
再讲此时。
肉体虽好,可又不能明目张胆上去摸,鼻血也不能随便乱喷,叶染于是努力平复自己溃不成军的呼吸,挑了靠球场底线的空处坐下。
在一片欢声雷动中,友谊赛终于拉开帷幕。
战术?不存在的。
一边是高举高打钉地板的强硬作风,一边是短平拉开的灵活变通,短兵相接,便已火花四溅。先是五大三粗的同学跳发,球像攻城的石块破风而来,轻松一比零。
四班人也不是吃素的,第二个球短平快扳回一分。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比分胶着。苏曜半跪在旁边系完鞋带,将叠的整整齐齐的外套放在书包上,才站起来示意自己准备完毕。
人尽皆知,苏曜在排球队担纲主攻。叶染数着地上搬家的蚂蚁,觉得他要是认真和自己打,四班同学还是抓紧时间洗洗睡吧。
以前总是被鄙夷跳的不够高,还没扣球就被凌空拦网,盖头盖个结结实实。他就当时《环太平洋》正上映,叶染觉得自己就是被机甲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外星小怪兽。
“那我们也换个人。”班长提高嗓音喊,冲这边招招手,“叶染,上来打二传。”叶染耸肩,任劳任怨地上前去。
出人意料的是,前一秒还头痛欲裂的叶千寻竟然也随之起身,甜笑着说:“让我也试试二传吧,请多指教。”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脸上熠熠生辉,生成一幅令人嫉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