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云瑶看了他一眼:“让王爷见笑了，我还是一次见到真正的死人。”

“你的表现还不错，没有大哭大闹。”他贴近了几分，随意的与她说着话。

“王爷，我一定会彻查此事，还陈氏一个公道。”她以为，墨晋延是为了宠妾才会对她如此，男人没有说话，神色难辨。

不一会儿，后宅的女人前前后后都来齐了，每每瞧见陈氏蒙着白布的实体时，个个都吓得花容失色。

云瑶吩咐赐座，唤了陈氏的丫鬟上前来:“这些夫人们，你都认识吗？”

丫鬟摇头，云瑶又问:“你都认识谁，指给本妃瞧瞧。”

众人听言忙将头低了下去，丫鬟抬手隔空指了几个人，分别是温氏，杨氏，秦氏还有穆氏。

穆氏是个急性子，瞧见丫鬟指了指自己，当即发火:“该死的奴婢，瞎指什么？你是想说本夫人会害你家主子吗？”

“穆氏。”云瑶凝神看她，缓缓的笑了:“她又没说是你，你着什么急，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怕？”

众人不由得看向她，有的甚至浮现一丝鄙夷的神情，仿佛穆氏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一般。

穆氏敢怒不敢言，扯着帕子不再说话，云瑶又问:“这几个夫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那丫鬟答:“主子几日前侍了寝，这几位夫人便先后来了我们这儿，还带来了很多礼物，如此，奴婢才识得各位夫人。”

“你还记得这几个夫人送的礼物是什么吗？”

“温夫人送的是镯子，杨夫人送的是步摇，秦夫人送的是坠子，穆夫人送的是一棵灵芝。”

云瑶凝神望了望陈氏尸体头上那只淬着寒意的步摇，身子突然放松下来，不由自主地往后，自然而然的靠在了墨晋延的胸膛上。

墨晋延垂眸看她，她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般在晶莹剔透的肌肤上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没有涂胭脂的唇瓣看起来还是那么鲜艳，怀中的女子缓缓勾起一抹笑意，美丽动人。

他听她悦耳的声音轻轻响起:“杨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墨晋延浅浅的笑了，果然是那么聪明啊！

杨氏面不改色:“王妃有什么证据？难道这丫鬟随意几句话就让王妃断定是妾身？王妃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她这不卑不亢的模样倒好像是被云瑶污蔑了一般，云瑶招了招手，王管家上前。

“盘问好了吗？”

“回王妃的话，都问得差不多了。”

云瑶点头:“把人带上来。”

一行丫鬟婆子上前跪拜，陈嬷嬷道:“这是前不久刚进府的一群下人，因着陈夫人得宠，便多分了几个过来，王妃有什么要问的？”

“梳妆的丫鬟是谁？”

云瑶动了动身子，日头有些毒，她不耐热，墨晋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把伞，轻轻撑开为她挡住了细碎的太阳。

成德赶忙上前想接过那伞，被墨晋延眼神制止，他将伞倒向她的那一边，刺目的阳光也顿时被遮住，她快要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慢慢睁开。

梳妆的丫鬟往前跪了两步，低眉顺眼的道:“回王妃的话，是奴婢。”

“抬起头来。”

那丫鬟听话的抬头，长得眉清目秀的模样。

“抬起手来。”云瑶又吩咐，因着有些热，她的嗓音里蕴涵了几分慵懒。

那丫鬟却没有动作，仔细看去，可以看见她微微抖动的双肩，杨氏脸色一白，紧张得将手中的丝巾一顿乱扯。

墨晋延看了一眼云瑶额头的细汗，突然开口:“章成殷，去把那丫鬟的手砍下来。”

章成殷几步上前，拔出配剑，冰冷的兵器在日光下淬着死亡的气息，那丫鬟吓得浑身一抖，将自己的双手一把摊开，头一下下重重地磕在地上。

她的一双手上竟是同陈氏脸上一般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求王爷饶命！求王妃饶命！都是杨夫人让我做的，她威胁奴婢，若是奴婢不从她便要杀了奴婢的家人，都是杨夫人，求王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