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微笑,又对着惊魂初定的黄管事道:“贵客远道而来餐饥渴饮,你还不快快取些珠粉来奉与贵客,岂有让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
黄管事连连应是,带人往府内前厨而去,不过片刻,几名仆役搬来一座石碾,黄管事捧了一朱色漆盒,抽开盒盖,五颗拇指盖大小的白色珍珠随管事动作左右滚动,庄叟上前,手法利落将珍珠全数黏成粉末,端上一盅炖好的银耳羹,舀入碗中,盖上一层珠粉,陈于托案,向张熳两人捧去,张熳世家出身,不觉什么,刘先出身贫苦,少食珍味,当即看得一双眼睛都瞪圆了。
如钰目睹着砸珠的全过程,心都在滴血,这样成色的珍珠就是在恒阳子宫也不算特别常见,也不知要耗费蚌工多少气力才能采来挑选奉上,真想再庄叟动手砸珠时大吼一声,放下那珍珠,让我来。
刘先看着近在眼前的银耳珍珠羹,小小舔了舔唇,却听张熳道:“蚌珠之物,在幽州,短衣之人才会拿来充饥,不想在江东还成了什么稀罕物件。“
高瑾乘机道:“张氏世代奉于朝堂,张使君眼界开阔,自是不将我等升斗小民家中之物放在眼中了,敝府简陋,使君还是移步衙署为好。”
张熳歪了歪脖子,道:“罢了,一路行来,山高水远,我也乏了,府苑虽小,进去坐坐还是不妨的。”自说自话完毕,也不等主人相邀,控着马匹,抽鞭就走,所带人马并几条大狗也一齐入内,浩浩荡荡,毫无下马收刀之意,刘夫人见江樾微微点头,也由了这一行人无礼行径,不曾呵斥动手。
如钰也随众仆役散去,临去前往江樾处看了一眼,只见他全程漠然的一张脸,明明没什么变化,如钰看着,不知为何却感觉有一丝轻蔑而危险的味道。
当日,刘夫人带来的一行仆役搬抬行装,安置入府,又迎着张熳入住前院东厢的客居,搬搬抬抬,奔走传话,很是热闹了一番。
前院因准备刘夫人带来的仆役的吃食,本就比平常忙碌,因张熳居于府中,衙署的晚宴地点也由衙署改为高府,庄嫂庄媪两人几乎是自晨起的一番风波后,就忙得连轴乱转,脚不歇地,黄管事也晓得情况,多派了几名仆役前来帮手,晚宴所用的食材也俱是亲来盯着,确定都准备齐全,又对两人叮嘱道:“门房老王的脸你二人也看见了,宴中的大菜,淮杞山药炖鲞是那位贵客点名要尝的,你二人可得小心准备,不可出一点闪失。”
今晨的情形,庄嫂也目睹了,心知这是个硬茬子,与主家不对付,他男人这菜不论如何做法,合不合口味,恐怕都得被人挑拣一番,搞不好主家还会为了安抚那凶客降罪于自家,听了管事这话,心中是百般的不愿意,却又寻不出话头来推却,却见她男人庄叟用抹布擦着因处理鱼鲜而脏污的手,一边道:“管事您看,我这从没有这许多的活计,灶眼也就三个,纵是派了人来只怕也是忙不过来,西小院的厨里,玉娘子的手艺也不比老头子差了多少,您看,这道鲞汤能不能让她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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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下刘先的反应,他是要被男主收编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