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忠还是没同意,“中合小学的老师已经够多了,棉棉要进去就必然有人走,我们家也不缺一口饭,还是不去抢人家饭碗了。”
王明全无话可说,大队办的小学,必然会被各个队长、支书什么的安排一些亲友进去,就像他自己,也安排了两个表亲进去,所以现在小学里的老师数量确实已经够多了。
夏忠的行为在王明全看来简直就是正直和无私的典范,王明全自认是做不到的,但心里对夏忠敬重更深了。
王明全的问话席桓木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道:“大家是怎么商量的?”
王明全就说道:“大家的意思就是把情况写一份材料,然后向公社报告,看能不能申请公社拨点款,把倒塌和开裂的房子该修的修,该补的补。毕竟这些人家家里条件很多都比较困难,要是让他们自己拿钱,估计是要了他们的老命。”
跟前世一样,席桓木一时没有说话。
前世王明全在卫生所找到他的时候,告诉他的也是这个方案。那时大家已经商讨好了,而且他也年轻,考虑问题不全面,所以就没说什么,最后就按这个方案执行了。
不过到了公社却没讨到什么好处,因为梨树大队已经是整个公社受灾最轻的了,其他大队的情况公社领导都一筹莫展,更别说你条件最好,受灾最轻的梨树大队。
最后还是在谢延升的调解下,公社才象征性的补了点钱,大头仍是大队自己出的,而且之后梨树大队在公社领导的印象就不太好,卖梨子的钱也被找各种理由收缴了大半。还是他跟谢延升都升了上去,不看僧面看佛面,情况才好转。
重来一次,这样低级的错误当然不能再犯。
想到此,席桓木说道:“我有点想法,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看看可不可行。”
王明全笑道:“大家开会就是讨论的,有什么想法说就是。”
其他人也纷纷应是。
席桓木就说道:“这次应该是哪个地方发生了大地震,我们这里只是被波及,真正发生地震的城市说不定已经一片废墟。
“公社的情况比我们大队严重多了,其他大队也开始有受伤的人被送到卫生所,估计情况也比我们严重。可以说现在整个公社、县城、延城甚至整个国家都面临灾后重建。
“重建需要资金,就算国家能拨款,但重点也是那些受灾严重的城市。延城估计不会有太多,等延城、县城和公社一级级分下来,我们又能领到多少?
“而且现今我们大队经济收入好是出了名的,大队本身条件比其他队好,受灾又不严重,还向公社要钱。这不但让其他大队的人心里不平衡,让公社领导为难,也不符合我们支援国家建设的思想。
“我的意思是,与其将梨树大队和其他大队、公社的关系搞僵,还得不到多少补贴。倒不如我们队里主动用自己的资金补贴受灾家庭,为受灾的其他地方尽一份绵力。”
以后公社有什么好政策第一考虑的就是梨树大队,而大队要办什么事情也便利很多。
这句话席桓木没说,但能坐在这里的都不是蠢的,自然能想到。
“我觉得可以。”夏忠第一个支持,他倒不太在乎以后的好处,关键是那句‘支援国家’打动了他。
夏忠为什么能当上一生产队的仓库保管员?因为他正直啊,将仓库交给他,一生产队没人不服。
而夏忠也确实不辜负大家的厚望,这么多年下来,硬是没有拿过一颗粮食回家。
所以大家也没觉得夏忠这样表态只是因为支持准女婿的意见。而且大家心里都有杆秤,知道席桓木这个提议看似队里吃了亏,以后的好处却是少不了的。于是纷纷表态,表示支持。
大队会计自豪地笑道:“只要不是砖瓦房,大队还是能负担得起。”各小队会计也表示能自己生产队账上也有一些余钱。
就是一年前这些会计们也不敢这样说,那时候账上根本没啥现金。队里“应收户”家里娶媳妇,向队里要钱时,会计们都要伤透脑筋。
现在不一样了,去年梨树挂果,卖出去后,不但每家每户都分到了钱,大队和各小队的账上也有了一些余额。今年梨子又快成熟,马上又有进账了,所以会计们也有了底气。
王明全满面红光,兴奋的啊,他已经能想到梨树大队被公社甚至县上表扬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