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马来报后面的追兵又近了,南乔看了看身边这几百人,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儿,说说笑笑的倒免了寂寞,虽说明知是死,多拉几个敌人陪葬也是好的,众将士就地埋伏,远了弓/弩招呼,近了直接拼命倒也坚持了许久,对面的阵营一阵大乱,火箭满天飞,这种打法已经近乎同归于尽了,烈焰点亮了夜空,踏着火焰而来的是一名儒将,二十几岁的年纪,身量高大,枪头的红樱乱颤,出手干净利落,胯/下的战马不均匀的染成了血红,也就是肚腹那里能看出这曾经是白色的良驹。
来的是右前锋营大将沙远新,从阵型来看一路厮杀下来,他的人马也所剩无几了。南乔一声冲,身边的卫士兴奋了起来,有沙将军救援,也算是绝处逢生,对面显然没想到沙远新能冲破封锁,甚至闯出重围来救援,这是出名的悍将,他上了战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更别说敌人的了,加上南乔的残部很快打成了一锅粥,主将陈达被沙远新一条银枪逼的节节败退,副将常文举大刀打算背后对沙远新下手,一声惨叫大刀脱手咽喉被弓箭射穿,不远处南乔背好劲弓拼命厮杀向沙远新靠近。
“远新哥”两路人马总算是汇齐。
“跟我走”沙远新话不多,把南乔护在身后,一个手势前锋阻敌变后卫,交替掩护着撤了出去。
“半个时辰前看到王爷的警示烟,咱们速去营救”沙远新抹了把脸上的血,看了下方位对照地图的标示,挥手命全速前进。
“墨染的路线和父王比较近,但愿他们两路人马平安吧”南乔一边催马,一边喝了几口水,急着救父王已经没胃口啃几口干粮了。
“快看那边”翻过山梁沙远新突然一指远处,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晨雾夹杂着浓烟和零星的火堆格外醒目,难道来晚了南乔急得咬牙连连打马,听到弓弦的声音,连忙命人隐蔽,一看树丛里的铠甲是自己人,南乔大喊“对面兄弟哪个营的我是中军的方南乔”
“南乔妹妹”树林里出来个乌黑的烧炭的,背上还背着个受伤的人。听声音极其嘶哑,不过依稀是于将军。
“于大哥”南乔有些懵的上前,一眼认出背上的竟然是自己的父王,他身上插了七八只羽箭,不敢拔出想来是一拔之下怕流血不止身亡。
“父王”南乔上前要抱,被于将军拦住“找个安稳的所在让大夫救王爷,别碰坏了。”
沙远新连忙让出马匹扶着于墨染驮着王爷后撤,可怜赫赫中军帐卫队加上左前锋营就剩下七十八个人。
沙远新开路,南乔做后卫掩护,快撤到乌山时候敌人又追上来了,弓箭不够,命人砍倒树木,多备石头又阻击了一阵,眼看着石头都接济不上了,山上下来一路人马,为首的是个女子“是南乔郡主吗?下官迟橙”
“迟大人好”南乔的心上人栽在她师父手里,对于遇见她也没抱多少希望,谁知道这女子甚是泼辣,命自己的人马立刻冲到阵前,他们军械充足,阻击立刻开始“别看热闹啊,上阵杀敌我们运送军械的比不过你们整天血水里打滚的,一起来啊”这女子眼神诚挚,南乔命手下立刻补充羽箭协同作战,一轮冲锋顶下来,迟橙把身上的伤药都掏出来了,让南乔的人马撤下来上药休息她们坚守阵地。
亲兵不敢多言,对于这些御前的人都心存芥蒂,不过这迟大人倒也实在,几轮厮杀下来军旅之人没那么小气,很快也就成了朋友。阻击了三个时辰,王爷他们应该已经安全撤离了,南乔命人撤退,迟大人手下人帮着照料伤员,这一路走下来,同生死共患难两伙人也开始了说笑,方言近的攀起了老乡,俩女人互相搀扶着回了营,方炎撑着这口气等女儿回来,不许军医拔身上的箭簇,南乔扑到父王身边一看就知道不好,一枚羽箭就在护心镜下面一点,战袍都是血迹,方炎抓着帅印,一直等着南乔。
“跪下,不许哭”方炎等来了女儿,尽量大些声音吩咐。
“百姓,这十万儿郎,还有予南,交给你了,保全方家就是保全云南百姓!”
“父王放心”南乔咬紧牙别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