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杵在原地,呆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才进了盛如芳的屋子,进去后便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脸黑的跟锅底似得。
吃完晚饭,太太把他叫到跟前,非要他今晚宿在锦兰苑,要是再去听水轩就把芮屏送走,也不知道盛如芳给太太灌什么迷魂汤了,原来太太可是跟自己站在一块的,自打芮屏小产,就倒戈了。
盛如芳气定神闲的喝茶,完全不鸟他,别以为自己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我就上赶着,你算哪根葱啊。
杨枫等了半天,不见有人上茶,眼看着盛如芳都喝了一壶了,心中气恼,重重一拍桌子,茶盏跟着震起,又落下,“下人呢,连个上茶的都没有!”
盛如芳笑眯眯的拿起一个青花瓷的茶盏,放在杨枫面前,提起茶壶,倒了七分满,翠绿色的茶汤里落下一根茶梗,“不是怕您喝不惯嘛,您可是精细人,我这里都是粗茶。至于你口中的下人,我也不知道都跑哪里去了,反正看得见的就素素一个。”
杨枫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眉毛皱在一起,拿起帕子全吐了,又苦又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喝的,还喝的这么惬意。
盛如芳啧啧摇头,“精细人就是跟我们这种糙人不一样啊。”
杨枫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自从盛如芳进门,他很少在她这边喝茶,有好的茶叶都是紧着芮屏。想问她平常都是喝这样的茶么,又觉得问出来了就显得多关心她似得,便扭过头去,硬邦邦地说:“天晚了,该歇着了,明天还要上值呢。”
“行,我给你铺床。”爬上床榻,拉开被子,使劲抖了抖,铺平正,又把枕头放好,“可以了,您睡。”抱起另一床被子,放在塌上,折叠好,拍了拍,脱了鞋子上去,从一旁的案几上拿了本书,靠着被子看起来。
完全被忽视的杨枫嘴角抽了抽,以前每次来,她都陪着小心,一说铺床就脸红,铺好后就乖乖钻到被窝里,自己缩成一团,跟个虾米似得,一直到天亮都会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他起来。
今儿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跑去睡榻,要是让太太知道又要一阵唠叨。
“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