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画了一半,一条浅一条浓,浓的这条高高挑起,十分不屑,淡的那条挑衅地画了个勾。
往常看到自己,跟受惊的小鹿似得,很是惶恐,今儿是怎么了。
盛如芳推开他的手,在地上找了一圈,找到眉黛,拿到手里,坐在镜前,描那条淡的眉毛,完全无视杵在一旁的男人。男人平生好贱,越搭理他,他越找不到北。
杨枫此时确实有点懵,明明是她害得芮屏流产,瞧这样子好像做错事的是自己。重重一拍桌子,妆奁被震得老高,铜镜也咚一声掉在桌子上。
盛如芳被吓得一个激灵,啪一下把也眉黛拍在了桌子上,“想发疯去别的地方发去,跟我这儿逞什么能!芮屏流产了,就来怪我,我连门都没出,凭什么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你有证据吗?”
盛如芳原来坐在凳子上,发现气势不够就站了起来,还是比他矮半头,索性站在凳子上,叉着腰,居高临下的一阵秃噜。不管怎么样,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在冥都打架都是这样的。
杨枫的眼睛瞪得溜圆,这还是大家闺秀吗,踩凳子叉腰,他们盛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你要证据是吗,好啊,我就拿给你看,让你死了这条心。来人,把锦绣叫过来。”
不一会儿锦绣来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进来后就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声不吭。
杨枫冷笑,“把你看到的说给二奶奶听,省得人家说冤枉。”
锦绣抬起脑袋,朝盛如芳递过去不屑的一瞥,又很快垂下眼帘,摆出一副悲戚的样子来,“今儿早上奴婢陪着姨娘来给二奶奶请安,二奶奶还没起,奴婢和姨娘就在外面等。姨娘说累,奴婢给姨娘搬了把椅子,坐的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秀兰姐姐过来了,说姨娘就该有姨娘的样子,便把椅子搬走了,奴婢只好扶着姨娘。”
“小半时辰了,二奶奶还没出来,姨娘还是不舒服,奴婢怕小公子有事,就跟秀兰姐姐说姨娘不舒服,要回去歇歇。秀兰姐姐说二奶奶马上就出来,让姨娘再等等。奴婢和姨娘又等了半柱香的样子,二奶奶还没出来,姨娘的脸色越来越白,满头大汗,奴婢要找大夫,秀兰姐姐说这么娇气,不就是站一会儿吗,找什么大夫,姨娘只好忍着。”
锦绣突然哭起来,“接着姨娘就流血了,好多的血,把裙子都染红了。”
杨枫心疼的眉毛都揪在一起了,越发觉得盛如芳心如蛇蝎,连个孕妇都不放过,“还说不是因为你!”
紫筠咂舌,还真做的天衣无缝啊。怪不得盛如芳斗不过她们,就是自己活了五百多年,见惯了恃强凌弱,遇到这种耍心机的也得躲着走。
手指轻敲桌面,脑袋里把前因后果捋了一遍,嘴角一勾,“把秀兰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