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顺应一般场景的闲话家常而已,本来有些开心的小孩子情绪再次低落了下去,含糊其辞:“……还好。”
“抱歉,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话。”少女仿佛有着一颗玲珑心思,瞬间就推断出了什么,然后诚恳的道歉着。
“不是的!你不需要……”对方看起来习以为常的敏锐与小心翼翼和那毫无错处的礼节,让身为男孩子的小焦冻产生了烦躁的情绪——就算是被父亲当做透明人的、在这让人憎恶的“个性婚姻”中成为牺牲品的姐姐,看起来似乎也比面前这位少女要[自由]得多。
“嗯?”
小孩子再怎么有克制力也会遵循本能的希望去做事情。
轰焦冻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模棱两可的说起了自己的情况来安慰对方——他就是觉得对方似乎很需要安慰的样子——所以说些什么都好,自己不应该如此抵触这个少女。
她就像是那种你一旦伸出手去轻轻一推,就会从此划开界限克制自身、即使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再接近的人一样。
想要……拉住她。
“我的父亲只是把母亲……不,把所有人都当成工具而已。”轰焦冻低声说道,“我只是他用来打败另一个人所制造出的工具罢了,所以……”
“诶?你是人造人吗?完全看不出来呢。”少女的思路瞬间拐到了小男孩儿完全无法理解的脑回路上去。
轰焦冻:……
“我有妈妈的!”小孩子炸了一下毛,而后又恢复了小酷哥的模样,低头踢了踢鞋子,“但是她……被父亲送走了。所以谈不上受宠不受宠什么的……我憎恨自己的父亲,却又依赖着他。”
轰焦冻用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成熟的语气,平静的说道。
“依赖着父亲而变强吗?真是复杂的家庭关系啊。”
说出了自己耻于出口的家务事却只得到这么一句轻描淡写似的感慨,小焦冻有些羞恼:“所以,没有经历过这种不幸的你,完全不需要摆出这种难过的样子啊!”
“难过?真是新鲜的词汇,我可是很幸福的呀。虽然很抱歉,但是我是被哥哥们宠爱着长大的……他们都是很厉害又很温柔的人。”少女突然竖起手指看起来像是为自己想到的好点子而开心着,那双蓝色的眼睛亮亮的,“既然你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和家庭,目前也调查不出你家在哪儿,干脆安心住下来如何?在这里也可以变强的。”
“不用担心,这期间我们会尽力帮你找到家人的位置的。”少女补充道,“不管怎么说,那终究是家人,是最重要的存在。”
轰焦冻停下了脚步,甩开了少女的手。
那异色的双眸清冽而尖锐的盯视着对方疑惑的冰蓝色瞳孔。
“那么,幸福的花音姐姐,你……在难过什么?”
——
她在难过什么?
她什么都不难过。
一切的事情都是她谨慎思考后得出的最佳方案,伤害最小化,利益最大化,力求所有重要之人都能够做着喜爱的事情,发出真挚的愉快的笑容。
一方面,这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另一方面,做得足够妥善的她会得到威信与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