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挥挥手,想到日后还可以靠两人的签名照赚钱,那可不止半个小时的票钱,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看什么电影啊?”宋闵浩问。
闵蕤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功课了:“一部叫《我杀了我妈妈》,另一部《安德的游戏》。”
前者是哈维尔·多兰的作品,闵蕤之前跟他合作的时候也只是迫于时间紧迫看了前部的片段剪辑,对于哈维尔了解的并不多。但是如果今后想要有合作,出于礼貌还是多看看别人的作品比较好。
后者是他的好基友asabutterfield的最新作品,虽然他买了全套原著送给对方,但是他跟宋闵浩一样对剧情是完全陌生的。
不是闵蕤不想支持票房,而是这部电影现在已经下架了。当初在韩国影院上映的时候闵蕤还是在油管上做过宣传的,虽然他自己因为行程太忙实在不能去电影院观影。
“喂?”宋闵浩在闵蕤搜索电影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是禹智澔打过来的庆生电话,“我现在没空,在看电影……”
闵蕤已经选好了电影,脱了鞋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宋闵浩,准备等他一挂电话就开始播放电影。
“恩,和闵蕤。”宋闵浩边说边看了眼乖巧低头看手机的闵蕤,突然灵机一动,“闵蕤啊,你介意再来个人吗?”
闵蕤头也没抬,随意问道:“男生女生?”
“是禹智澔,zico.”宋闵浩听都没听话筒中zico拔高了音调的惊呼,“可以吗?”
闵蕤耸耸肩:“是男生的话无所谓,如果是你女朋友我就给你们腾出空间。”
反正三个人用情侣间也不会挤,榻榻米是整片地铺在地上的。
防弹跑外地行程的时候还做过双人间拼床三人睡这样的事,毕竟双人间的床比三人间更大,但与其开五间双人房公司肯定宁愿开两间三人房一间双人房省钱的。
站在省钱的角度来说,多来一个人自然更加划算。
禹智澔很快就到了,闵蕤站在由一层公寓改装的私人影院门口等着他。
“前辈,”闵蕤看见禹智澔,对着他点点头,“在前台签个名就可以了。”
禹智澔一头雾水地在老板怨念的眼神中签下自己的名字,由闵蕤领着进了房间。
宋闵浩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榻榻米上玩手机,听到动静往门口一瞥,反正两个人都是熟人:“来了啊。”
闵蕤点点头,脱了鞋子走到榻榻米右边的触屏电脑前,等到禹智澔脱鞋坐好之后按下播放键。
这部横扫戛纳的电影剧本是在哈维尔·多兰十六岁时创作十九岁时自导自演的。
少年宇柏在家庭离异后与母亲相依为命,男孩的青春期撞上女性的更年期,小时候与母亲无话不谈的儿子,在十六岁这年,他能喜欢上除了母亲之外的所有人。
青春期的迷茫与更年期的偏执,电影里的母子一次次的争吵,在画面中一一生动还原。
随着母亲发现儿子是个同,性,恋,故事的情节也开始转向highlight。
出于爱子之心想把他送入寄宿学校,但是青春期的叛逆儿子只觉得母亲言而无信品味低俗又喜欢无理取闹。
看了电影才知道,主角并没有杀死他的妈妈。
只不过,他妈妈在他心里已经被杀死过很多次了。
“其实我还是爱她的。”电影中的宇柏坐在浴室里,对着自己的dv镜头自白道。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正在燃烧带着袅袅盘旋烟气的绿摩尔,大理石雕刻般的脸上带着别扭,补充道:“尽管有些不情愿。”
“奇怪的是,如果有人伤害她,我会有杀了那个人的冲动。”
宋闵浩已经开始拿纸巾擦眼泪了,坐在闵蕤左边的禹智澔眼圈也红了。
他们都是为了梦想跟家里人闹翻过的,听到这里颇为感同身受。
想做的事情无法得到家人的理解,创作的音乐有时为了市场只能妥协。
跟家人吵架的时候也有过如果换个爸妈该有多好的想法,但是在diss战的时候有人谈及父母,还是忍不住情绪会想着用rap把对方给往死里怼。
没人不爱自己的父母,尽管和他们天天吵架。
就在08年的那个夏天,十岁的闵蕤坐在警察局里时说过同样的话。
不知不觉间闵蕤已经攥紧了拳头,当年警察在他父亲死后询问他妈妈的情况时,他撒了谎。
就像宇柏出于对母亲的嫌弃对老师撒谎说母亲过世一样,当时的闵蕤出于对父母离婚甚至妈妈再也没有回来见过他的愤怒,对着警察也说了谎。
如果妈妈找到了他,如果妈妈看见了他现在的样子,她又会怎么说怎么做?
像田柾国的家人那样成为他坚强的后盾一路支撑着他梦想的重量?
还是像闵玧其的父母最初那样不理解认为他自甘堕落?
“你把我送到寄宿学校!你毁了我的生活,你还想让我跟你道别?”宇柏对着母亲吼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远,登上校车前又转身对她吼道,“如果明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母亲独自站在原地,看着生气的儿子坐进校车里渐渐远去,喃喃自语道:“那我明天也会死。”
禹智澔的眼泪忍不住了,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不停地吸着鼻子。
宋闵浩早就哭的泣不成声,用餐巾纸敷在眼睛上吸干眼泪。
闵蕤的眼睛已经红了,本来做好了哭的准备,但是敏锐的听觉让禹智澔吸鼻涕的声音伴随着电影配乐钻进他的耳里,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