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泽慢慢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把整只狐狸抱到了怀里,埋头,脸贴在她的耳朵上。
“鸡?”别抱那么紧啊,她都要透不过气了。狐狸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不适地扭了扭屁股。
爪子抬了起来,最终……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
“鸡!”你别哭了,我从神见神爱的青丘第一吉祥物沦落成一只毛狐狸,我都没哭。
“鸡鸡!”一醒来就是万年后,我的家人都不知道去哪了,只剩我一个。
“鸡鸡鸡!”我还受了很严重的伤,体内莫名其妙多了三道封印,连只鸡都打不过。
“鸡鸡鸡鸡……”
“行了!你别‘鸡’了,辣耳朵!”苏少泽猛地抬起头,像拎麻袋一般把她拎开,冷着脸站起来,往灶房走去。
狐狸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气得跳脚:“鸡!”你等着!
鸡飞狐跳,一番热闹。
……
第二日,文科琴律课。
一曲《阳关三叠》结束,赵先生收了琴,往前方那空座看了一眼,只平日来得极早、习琴也极认真的少年却直至下课了也未出现。
“今日是我的最后一堂课,这小子竟然逃课了。”赵先生摇了摇头,“本来看他挺合眼缘,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动了收徒的心。罢了罢了,也是我俩无缘。”
他本性洒脱,心动,琴音也跟着再起,深沉而诚挚。他朗声哼唱:“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度闗津。惆怅役此身,歴苦辛,歴苦辛,歴歴苦辛,宜自珍,宜自珍1……”
而这一头,逃课而来的苏少泽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但即便多年后再遇赵先生时得知了此事,他也不曾后悔。
缘分一事,向来难解。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或许会多了波折和坎坷,但也未曾没有更好的在未来相待。
他此时,正守在许先生家门前,终于等到了出门祭拜完回来的许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