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笑道:“不用你操心,我们两个大男人,这点事儿都办不成?”拍一下薛青昊肩头,“走,咱们先出去转悠转悠。”走两步,回身对秦四娘道,“你陪着三娘。”
秦四娘陪着严清怡走回厅堂,芸娘也跟着进去,叹一声道:“七爷找我来量尺寸做衣裳,真没想到是你。”
严清怡笑笑,“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回身给她介绍秦四娘,“这位是我在济南府结识的好友,顺便也替她做几件。”又指着芸娘道:“她是锦绣阁的掌柜,看衣裳的眼光精准。”
芸娘客气道:“那里,就是喜欢罢了。”吩咐王绣娘给严清怡量尺寸。
王绣娘先前给严清怡量过好几次,此时并无拘束,伸手先拢在她腰间,不由惊呼,“姑娘怎么清减了这么多?”
严清怡不便解释,只笑道:“吃饭吃得少,这阵子都没有胃口。”
芸娘瞧着她明显消瘦的脸颊,暗暗叹气。
她在京都这些年,平常从勋贵家的女眷口中也了解到不少消息。恭王跟顺王在娶过正妃之后,先后都纳了侧妃,要不是清流名士家里的姑娘,要么就是得势新贵家中的女儿,还不曾有过平民百姓一跃枝头成凤凰的例。
而严清怡比起普通百姓还不同,身上沾过官司不说,还是个畸零人。
即便是寒门低户的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娶这样的媳妇,何况是七爷?
芸娘思量片刻,低声道:“严姑娘,七爷惦记你,不是一年两年了。头前我就看出来几分,所以没跟你多来往,就怕他…没想到,还是脱不开这条路。你听我几句劝,趁着年轻颜色好,拢了七爷的心,能生得一男半女最好,实在没办法,就多拢点钱财傍身。等过个三年五年,求个恩典放出来,置办处宅院,领养个孩子给你养老。别犯拧使性子,七爷性子是好,可总归是宗室,容得了一次两次,
却容不下三次五次。”
严清怡点点头,“道理我明白,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唉,我只想借七爷的势让我弟弟成器,别的也没什么可以挂念的。”忽地又想起已经过继给严家族长的严青旻,这阵子她自顾不暇的,大半年没给袁秀才写信了,等安定下来问问他的情况。
芸娘见她听进去,又道:“先前七爷曾说过,锦绣阁这边给你一成利钱,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这三年过去,一千两银子是有的,哪天你趁着七爷心情好,把这银子要出来,或者买处店铺或者买座宅子,赁出去手里能有点活钱,不至于一文钱都得伸手给人要。”
严清怡再度点头,郑重道:“多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衣裳你看着做吧,随便什么料子什么样式都可以。”
芸娘笑着应道:“那好,七爷催着急,我先紧着简单的给你做几身,其余的慢慢做。”
严清怡应声好,亲自送了芸娘出门。
夜里,吃过晚饭,严清怡就上了床。
本来她以为换了新地方会认床,没想到睡得极快,几乎躺下就睡了,这一觉睡得沉,直到天光大亮才醒。
辛姑姑带着四个丫鬟在外面等着,见严清怡出来,便介绍道:“内院共十五个下人,这四个是专门伺候姑娘的,另外伺候秦娘子的两个,厨房里三个,管浆洗的三个,还有两个守二门的,顺带着洒扫院子。”
严清怡打眼一瞧,月牙跟新月已经认识,其余两个见过却不知道名字。
辛姑姑道:“这个是半月,那个脸儿圆的叫圆月。”
半月稍有些丰腴,而圆月却着实是个长着圆脸的胖姑娘。
四个人从瘦到胖,依次叫月牙、新月、半月和圆月,完全不会混淆。
严清怡笑笑,并没再像以前那样要求必须忠诚。
她们是七爷的人,要忠心也只是对七爷。
再者,已经有过春兰的教训,下人若是想叛主,嘴上说得再好又怎样,该背叛的时候还是会背叛?
这空当,厨房里送了饭来,辛姑姑一边摆饭一边道:“秦娘子老早就起了,说跟两位爷一道去荷包巷。”
严清怡汗颜。
那三人前天夜里在牢狱度过,肯定没有睡好,昨天又是折腾大半天,没想到早晨都起这么早,显得她好像格外懒
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