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沈曦最后想了个委婉的方式:“将军,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憋在心底。”
或许是中秋的愁思促使阿岚下定决心,最后她决定跟着贺澜亭回南京,明明亲眼见证过江山如画的美景,但原来最后吸引她的不过是当初和她说故事的那个人。
世上最难勉强的,就是人的心意。尽管沈曦心里对阿岚回南京隐隐担忧,但却不能一昧把她强留下来。
恰恰好,南京传来消息,说崇明帝病了。
储君之争早在隋珩他们离开南京后就愈演愈烈,如今帝王卧病在床的消息无疑在这堆火上又添了一把柴,安国同样野心勃勃,这是个多事之秋。
贺澜亭这样的人才这时候就不能放在塞北大材小用了,何况上京知府早已上书禀明北边蛮夷的骚扰已经镇压,干旱也暂时得到缓解。
阿岚被贺澜亭的亲卫护送先回湘西,她的故乡。
闻祁身上带有香味的寻踪蛊阿岚解不了,但她在儿时的回忆里隐隐有过印象。
贺澜亭要拥立闻祁成为日后新帝就要把一切障碍扫除,一个帝王的行踪绝不能在敌国的掌握之下,这太危险了。
一下要送走两个人,沈曦心里不舍极了。
谁知道此后山高水长,再见面时又是何年月,何模样。
沈曦一直握着阿岚的手,这次轮到她送阿岚走。
“阿岚,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
阿岚低呜着应:“我会的。”
阿岚依依不舍地钻进马车里,贺澜亭的一队侍卫驾车带她先走了。
第二天是送别贺澜亭。哪怕一直以来躲这只狐狸居多,但人要走了,沈曦还是有些感慨,跟着隋珩送他。贺澜亭心里跟揪了一把似的疼。好啊,成日里躲他,唯一不躲他的一次竟然是来送他。
贺澜亭暗恼,但气过后还是忍不住再多看两眼小丫头。
明明他也不明白,为何非要是她。
贺澜亭与隋珩交锋试探:“如今安国蠢蠢欲动,若到非要出兵时,将军认为派谁去何时?”
他这句话着实狂妄,在塞北,他连平日里伪装在野心外谦谦君子的皮囊都剥去了,仿佛隋珩只要说出一个人名,随后他就有权决定一样。
贺澜亭一直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隋珩沉默片刻后,给了一个答案。
贺澜亭笑了:“果然,隋将军所想与我不谋而合。”
两人擦肩时,他又说了一句除隋珩外谁也听不到的低语:“可惜了。隋珩,像你这样的人,去主动争取,又有什么得不到?”
解开世俗禁锢在外的枷锁,世人内心都可能与外表截然不同。
有的像他这样贪求无度,有的则卑微懦弱无比。
来到塞北一趟,贺澜亭没想到隋珩原来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