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只得暗暗发誓——要更努力一些,要像老师一样,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名医,让爱玛成为受人尊敬的名医太太。
玛丽苏·包法利小姐举行洗礼的晚上,包法利家摆了好几桌,包法利爷爷和奶奶过来了,卢欧家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也来了。
爱玛弟弟长成了一个帅气的少年,不过十四岁,就有一米七几,吃肉喝奶长大的西方少年,就是长得快。
达明一来就抛着三个外甥玩,还将他们三个一一抛入花园的活水游泳池里,自个儿站在岸上叉着腰哈哈大笑,被嘉利一个偷袭也落到了游泳池里。
包法利家的男孩们早已经学会了狗爬式游泳,只不过人小力气也小,妈妈只让他们在午休后玩半个小时水。
洗礼的晚上,除了自家人外,还请来了荣镇几个体面人家,比如:镇长杜瓦施夫妇,税务员比内先生,公证人吉约曼先生,等等。
还有莱昂先生,老医生和npc药剂师,以及最重要的本堂神甫先生。
今晚,包法利家很热闹。
喝酒之前,卢欧先生这个教父唱起《好人的上帝》来,包法利奶奶是教母,唱了一首帝国时代流行的浪漫曲,莱昂先生唱了一支威尼斯船歌。
给玛丽苏·包法利小姐过了百日后的一天午后,布贩子——勒合先生带着一大箱子的商品上门,爱玛在一楼大客厅接待了他。
勒合先生,生在加斯康尼,长在诺曼底,因此既像南方人一样爱说话,又像北方人一样有心眼。
他浮肿的脸上没有胡须,像是涂了淡淡的甘草汁,而他的白头发使得他那双黑色小眼睛射出看透人的光芒,显得更加敏锐。
荣镇居民不知道他的底细,有人说他过去是个货郎,有人说他在鲁托开过钱铺。
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头脑复杂,善于算计,就连税务员比内先生也怕他几分。
他客气得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老是半弯着腰,不知道他是在打招呼,还是有求于人。
“……不好意思,家里孩子多,先生赚钱却不多。”爱玛听了勒合先生滔滔不绝的介绍,摸过了上好的面料,欣赏了难得的钻石,最后统统没要,语带抱歉的道。
“没关系,没关系,上门只为向太太您问个好,有需要招呼一声,我会送货上门。”勒合先生十分殷勤的笑道。
“……”爱玛只是客气的点头,她知道他,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
“……要是你手头紧,我这里倒方便。”勒合先生小声却快速的道:“啊,你若缺钱,也用不着跑老远去借,相信我吧。”
“谢谢。”爱玛露出一抹惊讶,但还是客气的点头。
“特利耶老爹的病怎么样了?……”勒合先生开始打听咖啡馆老板特利耶家的消息,夏尔·包法利先生正在给这位老爹看病。
爱玛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摇头。
医生太太口风很紧,勒合先生只得扣上大箱子,客客气气地道:“好吧好吧,一回生,二回熟,和太太们,我总是合得来的。”
“好的。”在勒合先生准备离开前,爱玛笑着点头。
他对付原主总是头一天送商品,第二天才送上单据要钱,如果付不出钱来,那一周后就送上期票给她签。
可怕的就是这个期票,他与放高利贷的连起手来,将自己的期票转给放高利贷的,让别人出面要债。
原主放荡,是自己出错,却被这个商人抓住了机会,诱导她超前销费,还趁她失恋生病时,将一些用不上的物品送到家里,甚至不让夏尔当场退货,事后又带着单据上门要债,要不来债,那就送来期票,让夏尔签。
再没有比勒合先生更精明的商人。
太可怕了。
爱玛容不下他。
平静的荣镇容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