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良久,魏鸿大喊了一声,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举起悬翦将眼前诡异的人皮从中截断,连忙跑到项苹的身旁查看她的状况。
发现怀中的人尚有呼吸,魏鸿定了定心神,准备把项苹先抱回马车,先逃离这个鬼地方再说。
“你想逃?”忽的,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魏临一愣,低头看向怀中之人。只见原本昏迷的项苹,不知在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此时正微笑的看着他。
夫妻十载有余,魏临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他的妻子,那个与他同甘共苦、历经风雨的女子,绝不会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谁?你把我的夫人怎么了?”魏临喝道,手悄悄的向腰间的悬翦剑摸去。
“她不是在这儿吗?”闻言,那“项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即,她的眸中闪出一道阴鸷的神色,一掌打在魏临的胸膛上。
两人是面对面的,魏鸿躲闪不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人一掌。一阵的恍惚中,他整个人跌离马车数尺,在地上翻滚了一周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却见那项苹奇怪的媚笑了几声,身形一闪便坐在了马车顶上。
蓦地,她伸手将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取下,用手轻柔的抚摸着。
“爹爹你看,哥哥在冲着我笑呢。”项苹说着,闭上眼睛轻轻地舔了一口手中的狐皮,一如当年密林深处,两只白狐互相追逐嬉戏着,可如今,故人已逝,留给她的也只有这件精美的披风了。
“妖孽!”见到自己的妻子言行古怪,魏鸿才知他们是着了妖怪的道。此刻,他正半跪着身子以剑撑地,努力的让自己站起来。
“妖孽?你擒我妻儿剥皮削骨,剜肉制衣,何尝不是个冷血麻木、利欲熏心的丑陋之人。你魏家与我狐族积怨已深,今日便一起了结吧!”突然,一个声音在魏鸿的身后响起。接着他被一只极为有力的手掐住了脖子,他看不见那人的样子,却随着那只手的加力,将他整个人都提到了半空中。
“你们人不是常常说,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那我让你看看被剥了皮到底是什么样子。”小狐睁开眼,一改之前的温柔面色,在魏鸿惊恐万分的目光中,她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凭空的出现在视线中,而之前那个举止怪异的“项苹”,依然一动不动的留在原地。
可眼下的这个项苹竟和之前的展歌一样,都只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而已,在没有了妖法的支撑下,很快就堆叠在地上,此情此景,不禁看得人触目惊心,忍不住的作呕。
“是不是很难过呀?”那公狐看着在自己手中剧烈挣扎的魏鸿问道。
见到妻子惨死在这两个妖怪的手上,魏鸿拼命的想去拿掉在地上的悬翦剑,为自己的爱人报仇,可他不过是肉体凡胎,在妖的面前是何等的渺小。此刻的他就如一个蝼蚁般,只要身后的狐妖稍微的一用力,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扭断他的脖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的去死,我会让你亲自驾车去崖边,尝一尝粉身碎骨的滋味,以报我这断腿之痛。”公狐说罢,冷笑了一下。
他看着魏鸿,眸子中闪出一道赤色的光华。只见,上一刻还在挣扎的魏鸿忽然安静了下来,眼下,正面无表情的愣愣看着前方,却不知为何,忽然有泪在他的脸上滑落,竟不知悲伤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