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在袁冠打马出了刺史府后,便一直留在她自己的卧房内焦急等待着。
她面上不显,只是拿起墨条,开始跪坐在案几旁慢慢研墨。
她一边磨墨一边想,她未来的丈夫终究不是一般人。
也许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她都必须过着这种心惊胆战的生活。
她要亲自送他上战场,接着独自一人,在各种担忧猜测后,亲自迎接他从战场平安归来的生活。
她必须适应,她必须承担,她必须……
她必须相信他,也必须相信自己。
就这样研磨着。
就这样,看着坚硬的墨条一点一点随着清水的注入变得柔软,化成浓浓的墨汁。
而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既然她选择了这样的男人,她能做的,除了尽力不拖他的后腿,倾尽所有去帮助他,还能做的便是……
同生共死吧。
墨已磨好。
阿秀情意涌动,不禁提笔写下元好问的那首千古流传的问情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当袁冠脱下战甲,又沐浴净身过后,便迫不及待地换了身青色大裘袍,快步走到阿秀的卧房门口。
他甫一抬头,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图:
阿秀身着厚厚的粉蕊棉襦裙,秀发懒懒地坠在一侧,整个头髻上只插着一只梅花玉钗。
一束冬日暖光恰好照耀在她娇美无双的芙蓉玉面上,更是显得她美胜天仙。
她神态平静而认真,眉眼间一副摄人心魄的妩媚风流之态,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她正在案几上认真地写着字,因为太过投入,甚至连自己的到来都没能惊动她。
袁冠不忍打扰她,更是不想破坏这幅天然而成的美景。
他已经无数次被阿秀的美给震撼到了。可没有哪一次如今天这般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他的阿秀,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美人。
无论什么样的稀世珍宝,都不及阿秀的万分之一贵重!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痴痴地凝望着阿秀。
仿佛要将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刻进心里,融入骨血里,和他永生永世再也不分离。
他还想着,就让时光停在此时,该有多好?
天耶!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阿秀很快便察觉到一束太过炙热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便看着袁冠情深似海地凝视着自己。
她对着袁冠妩媚一笑,故意对他调皮地眨眨眼睛。
袁冠便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热火,也痴笑着朝她走来。
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眉间轻轻一吻。
一个销/魂至极的轻吻。
阿秀羞红着脸将头埋在袁冠的怀里,轻声说:“你回来啦!”
袁冠点点头,又将阿秀从怀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