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鞋子磨脚为什么还要穿它,你以为是来游山玩水的吗?”喻为止缓了缓音调,失了刚才的严肃,反而透着一股莫名的笑意,和着夜风,林安之却觉得凉飕飕的。
心里却想着,可不是吗。淮大的暑期社会实践太水,每次调研时间都上报个十天半个月,真正调研的时间不过占了十之一二,大多时间不都在游山玩水?
不过林安之没敢说出口,她知道,喻为止是怒极了。
恃宠而骄也要有个度,她今天可能是踩雷了。不过心中还是委屈,自己刚刚才大哭了一场,他也不知道哄着点,还对她这么凶,阴测测的笑容,是想吓着谁啊!
喻为止可不是真的为了配合江以曼无意义的演出才来d岛的,本来今年暑假的采风地点他就在d岛和另外一座南方海岛之间犹豫,只不过江以曼的巧合让他更快地做了决定而已。
以喻为止的谨慎,基本的环境功课自然是做的全面。d岛开发的时间不久,大多数的岛屿仍然呈现原始风貌,山路崎岖,阶梯也都是未开化的岩石,坡度多在三十度到七十五度之间。林安之竟然选了这么一双不适合登山环游的鞋子,叫他怎么能不恼。
“你生气了。”林安之抬眼看他,不再争辩。
“没有。”喻为止抿了抿唇,矢口否认,瞳孔漆黑如墨,叫林安之不敢直视。
林安之低头不语。她已经太久没有服过软,一时间竟然连句抱歉也不会说了。
喻为止也不辩驳,不催促,就这样定定地站在她面前,仿若一座巍峨高山,上面清风朗月,却又有庙宇森严。
林安之深吸了口气,又抬头,还是坚持,“我只是想散散心。”眼里水光盈盈晃动,映出喻为止的身影。
美人计,喻为止心叹,差点妥协。他没回答,有些事不能惯着她,万一一不留神出了岔子,后悔都来不得。
“这样行不行。”林安之突然跺脚,在地面一弹,猛地勾住了喻为止的脖子,轻啄了一下他的下巴上的美人尖。
喻为止还没来得及护住她的腰身,她就又落回了地面,还接连往后倒退了几步,仿佛前面是什么生猛的洪水猛兽。
喻为止唇角的笑容尽失,陷入了沉思,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过林安之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要是不答应,指不定一气之下会做出些什么举动呢,他轻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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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港口总共就丁点儿大,从闹市到旅馆也不过三公里,怎么晃悠两个小时也就应该晃到了。
林安之因为脚后跟的摩擦,步子很慢,基本每走两分钟就要停下来缓缓。走了大半个小时,才见到了来时的那条绵长的隧道,走完隧道离旅馆就不远了。
“安之,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喻为止看着隧道提醒道。
“没有,是对的。”林安之斜了他一眼,仿若在说:你真的当我傻吗?这分明就是来时的路。
喻为止抚头,满眼无奈。他就不应该由着她胡来的,林安之的识路水平他心中有数,不过念着只有这么点大的地方,应该也不至于迷糊得太离谱,谁料林安之是记住来时的路了,不过隧道禁止非机动车和行人通行。
来的时候他们是在旅馆门口了6路公交车过去的。
不过他没能拦住林安之,眼看着她快速地越过跨栏,在车流挤攘之中跑上了侧面的矮台,整颗心都悬在那儿下不去。
林安之自己却浑然不觉,居然还在隧道口的矮台上对喻为止露出了一个挑衅般的笑容。喻为止又气又躁,却也无可奈何,追着她的步子也迈进了隧道。谁叫他不放心呢,有什么办法。
后脚脖子磨得实在太疼了,林安之早就把后帮翻下来踩在了脚下,一想到把喻为止甩开了,心里说不出的欢畅,一个不稳鞋子往从脚上往矮台下飞了出去。林安之一时茫然,不知所措,赤脚在矮台上蹲下,手臂就往下够。
“林安之!”耳畔突然响起巨大的喊声,手臂被强制收了回来,□□在外的皮肤都被捏红了。她被吼声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着身后的喻为止。
眼眶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哭的是他呢。
“你哭什么?”她看着喻为止红通通的眼眶,生硬地问道,手指绞在一起,心虚暴露无遗。
喻为止先是一怔,转而意识到林安之在说些什么,没有解释,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你掉下去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