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爹爹现在在哪?”齐白玉咽下最后一块勾杏软糕,手捧着汝瓷茶杯喝了一口以后,随口问道。
绿竹正提着汝瓷茶壶站在一旁准备给小姐的汝瓷茶杯满上,听到小姐的问话,绿竹想了想,答道:“这个时辰,家主应当是在勤墨阁处理家族事物,小姐可是想家主了吗?”
齐白玉摇了摇头,望着一旁的绿竹,“绿竹,明日我想吃红玫甜糕。”
绿竹点了点头,眺望映照在窗纱上的日光,神色一怔,低头望着小姐这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斟酌道:“好,奴婢随后便去吩咐厨娘,眼下这个时辰,小姐该去找徐夫子求学了。”
绿竹后面的声音有点小。
齐白玉抿了抿嘴,将手中捧着的汝瓷茶杯中装着的灵茶一饮而尽,迈着小腿伴随着空铃木发出的嘎吱声响,一个人出了房间。
徐夫子何人是也,齐白玉上一世最不喜的启蒙先生。总是板着一张脸,但凡是交代的课业没做完,不给解释的机会,那戒尺便落到背上了,偏偏爹爹对这位徐夫子极为尊重,齐白玉被戒尺教训以后去找爹爹哭诉,总是还要再挨一次教训。
久而久之,齐白玉心想连爹爹都不能帮她摆脱徐夫子的魔爪,反而还帮着徐夫子一起欺负她,齐白玉这性情便不怎么跳脱了,总是一个人闷着。
走在廊道上,齐白玉思索着这个徐夫子,徐夫子是在齐白玉五岁夏季的时候来的,齐白玉看着院落里燥热的地面,恹恹的草木,聒噪的蝉叫让人生厌,她的心情也变得不怎么好了。
来到徐夫子的院落,齐白玉看着枝叶繁茂的榕树下手中拿着一把戒尺背对着她的徐夫子,双手擦了擦胳膊上冒起的小疙瘩,齐白玉走到距离徐夫子约莫十步左右时停下了脚步,恶声恶气的喊道:“喂,徐夫子。”
上一世齐白玉对徐夫子便是这般毫无尊敬之意的态度,对这个总是动不动就拿戒尺抽她的男人,齐白玉简直恨不得他立马滚蛋。
徐夫子一转身,幼女肉嘟嘟的小脸上对他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徐夫子愣了瞬息,便抬头仰着,声音古板,“前些日子让你背的弟子规,可会了吗?”
徐夫子身材削瘦却高,一袭青衫穿在身上让人感觉空荡荡的,好像随时就会折断一般,齐白玉仰着头像个桀骜不驯的小恶霸,“没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