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讶异，面上扫过震惊：“孔大夫想说什么，还请明言？”

“你的夫君妫御自小从军便娴熟兵法，用兵如神，论带兵征战能力，朝中可谓是无人与其比肩。多亏有他，才有我陈国这几十年的太平稳定。大王有意让他带兵开疆扩土，然而他却不思进取，只晓得固步自封。大王多次与我商量，言谈间早透着对他的不满。

当年叛臣妫栝被革职后，其下所有军队均由妫御继承。大王为了国土安定，原不想留着这些人的性命，可妫御竟以其性命相保，大王这才不得不将这些人的性命留了下来。

为上者，不怕其臣不贤。

可妫御作为妫系子孙，为人贤明，不仅礼待国人，而且还好施舍。当初陈国发生饥荒，他把粮食全部拿出来施舍。对古稀之年以上的老人，没有不送东西的，还按时令加送珍贵食品。他的这些行为，让他得到了国人的拥护，可也因此，让大王对他深深忌惮。

如今宋国新君宋文公，乃宋国上任君主之庶弟。同妫御一样，他原也是宋国司马，掌管宋国兵权，因其广受平民恩惠，因此国人都爱戴他，拥护他为新王。

此番宋国在我陈国边境滋生事端，大王正好寻着理由让他出征，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吃点苦头，以便削弱他的军威。以妫御的能力来说，对方七万兵力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大王又怎可能派给他五万军马？”

“到底多少？”

孔宁摇着美人扇淡淡一笑：“十万。”

那还好……

见她神情一松，他又凑到她耳边故意贱兮兮地说道：“大王早对当年的那批老臣不满了，此番妫御所带的五万兵士，有八成是当年妫栝留下的将士，夫人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大王欲借此次陈宋两国征战，除去当年妫栝手下的那一批老臣，顺便让他的大司马灭灭威风，以巩固自己的统治。”

他侧过脸，轻笑出声：“与夫人说话自是舒心。”

夏姬退后一步，看着一脸带笑的孔宁，语带讥讽道：“孔大夫，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当然，与夫人交谈，每一句话，都能让孔宁身心愉悦。只是……令孔宁感到意外的是，妫御是夫人的夫君，大王有意为难妫御，可夫人的表情竟看不出一丝伤心之色。”

他进一步地猜测着：“或许往日里，夫人与妫御所表现出来的伉俪情深皆是虚幻，抑或是夫人本性就是这般凉薄。”

说话的同时，孔宁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动作。

许是感受到他的怀疑目光，夏姬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