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宁与仪行父谈完事后本欲就此离去,却在出府的路上被一阵醉人香气所吸引。那香气极是好闻,越是靠近香味源处,越是让人舍不得离去。
两人顺着香气一路而行,所过之处花香弥漫,绿草悠悠。两人来到一个园林,上面印着株林二字,里面开满着各色各样的花草,放眼望去,就是一片接天花海。
此情此景,美不胜收。两人正要踏入园中细致品尝花草之味,视线之中,突见一位佳人靓影出现在花草中央。
那女子脸上合着面纱,一袭白衣在微风的轻拂下不时舞动着,远远看去,像极了书中所述的九天仙女。
能如此随心所欲徜徉于花海间任意游玩的,除了这位新进的夏姬夫人还能有谁?
两人惧是一怔,眼中不由得看痴了,脚步也随之放慢了下来。
夏姬余光瞥见两人靠近,却只是唇角起笑,装作未瞧见的模样,并未抬头看他们。
直到两人出现在她一丈范围处,她这才抬头淡淡地看了眼两人,微微点头,而后垂下眼眸继续修剪着眼前的花花草草。两人从她身旁经过时,她正将一株开得最鲜最艳的花剪了下来。
仪行父看着她的动作,不解地问她:“花开得真艳,夫人何以将它剪落?”
夏姬停下修剪的动作,妖艳的眼眸打量着两人。
“花太艳则惹人妒,若不及时压压它的威风,抿抿它的天性,它岂不是要飞到天上去了。”
明明讨论着花草,却好像话中有话。
仪行父听了更是疑惑:“花不比人,人会受到妒忌,花怎会受到妒忌?”
夏姬笑了笑,她继续着修剪的动作,眸光却扫了一眼孔宁:“人若比花娇呢,人该当如何?”
仪行父未明白她的暗示,孔宁却听出了她的意思。
他踱步上前,眼中似起了笑意,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望着她,连带着语气也跟着暧昧起来:“夫人说的即是。花与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人会受妒,花自然也一样。不过夫人不必忧心此事,这满园的花色加起来怕是也抵不过夫人的一笑。”
那目光太过炽热,若是旁人必受不住这火辣辣的直视。然夏姬不同于一般女子,她不仅未有躲避之色,反而迎面看向他,露出注目笑容道:“孔大夫伶牙俐齿,真是会说话。”
孔宁摇着蒲扇,目光仍旧死死盯着她,深沉应道:“夫人蕙质兰心,当得此美誉。”
再说那夏御叔因孔宁一番劝诫,不免对念夫人母女二人多了份怜惜。为了补偿她,晚上便打发人告诉夏姬自己不再过去了。
下人门外来报时,夏姬正在沐浴身子。
“他真是这么说的?”夏姬懒洋洋地躺在浴桶里,任胸前一片春光乍泄。
“是,公主。”
夏姬转过身,看着说话之人的面色,目光太过炽热,直盯得他羞红了耳朵。
她朱唇一笑,收回自己的目光,而后优雅惬意地靠在浴桶边缘处,问向身后那正给她搓背之人道:“阿丁,本公主要你扮做女子在我身边贴身伺候,你心中可有过一丝怨言?”
那个被叫作阿丁的人一听夏姬所言连忙跪下,向她表忠心。
“阿丁不敢,能随身伺候公主已是阿丁天大的福分。莫说为公主装成女子,便是公主要阿丁性命,阿丁也绝不眨下眼睛。”
那下跪之人一身夏府侍女服饰,从外表看去,其娇容音色亦与旁的侍女无所不同。就连那代表男性特征的喉结,也在其跟随夏姬入府之初,特意吃下药物隐藏了下来。
他本就一副男生女相,当初夏姬从勾吴回到郑国,之所以善心一动,将他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错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