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手脚麻利地一个翻身起立,把书桌右上角的抽屉拉开,一叠本子和纸张跃入眼底。
颤抖着手翻开那堆有一定厚度的东西,权至龙顿时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寒。假。作。业。
翻开前,自己明白自己性子的权至龙已经做好了还剩一半功课等他去补的准备。可真的翻开,面对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完成量,千百头草泥马自他的心头呼啸而过。
青年时期的学渣在历经了时间的磨砺后已然成了学,沫沫。
毕竟高中学的知识对他的艺人生涯并没有什么用。而没有用的东西,总是被记忆擦除得很快。
于是,老旧的练习室里,权至龙来不及感叹或回忆,一把抱住面貌青葱的竹马的手臂:“永培,救命!”一边嚎着,一边不忘把手中攥着的一叠卷子递到东永培的面前。
被突然袭来的身影吓了一跳的东永培在看清面前一片空白的纸张后,眼角狠狠一抽。
东永培和权至龙是在同一所高中,不同班。他的成绩算不上上等,但足以碾压权至龙。
无奈地接过卷子看了下,东永培抽出一小部分,“其他我能借你抄,可这两张我们班不用做,得你自己完成了。”不同的班级,布置的作业也会有些差异。
照理说在竹马的帮助下被分担了很大一部分作业的权至龙该感恩戴德地应下,可是,“我不会做。真的。”
“哪里不会?”东永培还算好脾气地询问。
智商退化的权至龙瘪瘪嘴,“全部。”
东永培:好想掐死他。
这厢权至龙正为重拾学业而忙得焦头烂额,那头首尔中央医院,安以栖正在接当日出院的奶奶回家。
搀扶着白发老者的少女长发齐肩,刘海自然地中分,顺服地贴着姣好的轮廓,柳叶似的眉眼弯出一个舒适、好看的弧度,“...哥早上还特地打电话来问候您的消息呢。”
“我早就没事了。”皱纹沟壑的老者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你们就会瞎操心。”
“都住院了能不担心麽?”还差点有了性命之危,幸而被及时送入了医院。少女安以栖皱了皱挺俏的鼻子,“奶奶你以后出门还是让人陪着吧。”
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老人并没有再出言反驳。上了年纪果然是比不得年轻人了,平时自诩身体还算硬朗的安奶奶这次不过是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就差点摔出个生死,让她不得不服老。
“晓得了,小唠叨。”顿了顿,安奶奶又老生常谈地叮嘱了一句:“以栖你快开学了吧?别忘了要去谢谢那个权至龙。”
已经习惯了奶奶这句重复了好多遍的话的安以栖从善如流:“嗯,我会的。”
权至龙猜得没错,他护送进医院的老人就是安以栖的奶奶。
四天前。
冬日的清晨总是亮得很慢。还是个真十七岁少年的权至龙冒着哈气成雾的严寒,一早就从家赶往练习室,想要抓紧寒假的尾巴专心训练一番。
但他的这个想法注定是实现不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