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个大勺当锅铲使,不断快速翻炒。也不断检查种籽的干湿度。
看了20来次,才确定东西已经炒得差不多了。
舍不得油灯里的油,这关键的一步做完了,她就赶紧把种籽倒入家里的石盅里。
再把灯灭了,把石盅和小板凳一起搬到院子里,坐下来,借着月光慢慢捣种籽。
待到捣成泥,盅里已经隐隐有一点油渍了。
她擦了擦汗,把种籽泥捏成一大块饼,放到竹甑里,搁灶上蒸。
这一步,是为了把它蒸软,方便榨油。也是不能蒸熟了。蒸的时候,要拿干净的,没有半点霉变、腐烂的稻草,挽成结,放种籽泥饼上。而且上甑时要多加观察,要等甑子里水汽均匀了,才能放上去。
等它蒸软了,就可以榨油了。
这一步最累,是体力活。最糟的是,家里还没有榨油用的“千牛榨”。
不过,她一个小小的人儿,原本就使不动那玩意。干脆又弄回那个大石盅,用石杵捣。
捣出来一些油,就赶紧用勺子舀到碗里。
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
但谁叫她没工具呢?捣到天快亮了,人都捣脱力了,才捣出来小半碗油。
她估了一下,大概能有二两油。
看着这些淡黄色的油体,虽然因为她技艺不精的缘故,颇有些浑浊,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股成就感。
这年头,大家做菜时都是舍不得放油的。直接白水煮上一煮就成了。
就是要放油,也最多滴几滴油而已。
二两油,已经足够农家吃上好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