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一心相待,白首相许。
霍景安说的那两句话在她耳边不时徘徊,只要一想起来,她的心跳就隐隐有加快的趋势。
段缱不傻,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喜欢上霍景安了。
她对他动心了。
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可仔细想想,又分外顺理成章。
自柳荫初遇,她总是会或巧不巧地碰上霍景安,要是光这样也就罢了,可偏生每次都会闹出一点事情,让她想忘记也难,他又是那样一个得天独厚的人,耀目生辉,只消一眼就叫人难以忘怀,她能抵御得了一次、两次,可次数一多,她就招架不住了。
她是个普通人,亦拥有普通女子的情怀。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喜欢上霍景安也不奇怪。
那霍景安呢?也像她一样喜欢着自己么?
段缱自小备受宠爱,地位崇高,又生得貌美,从来受人瞩目,较之常人总是多一分自信,可现在,她却罕见的不自信起来。
霍景安说他倾慕自己已久,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他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了吗,这是对她的回应?
他会向母亲提亲,当真全然为了自己,没有别的目的?
段缱心神不定地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一更,她就在侍女的服侍下更衣就寝,慢慢入睡,却在半夜时被一个噩梦惊醒,冷汗涔涔地从榻上坐起。
“郡主?”守夜的采蘩听到动静,忙在外面轻轻叫了一声。
段缱没应声,她还没能从噩梦中脱身,眼前依旧充着血色,满目鲜红得刺眼。
她刚才梦见赵静咳喘加重,缠绵病榻,四十不到的人,却似风烛残年那般,躺在榻上无力地喘息呻.吟,而后一阵剧烈地咳喘,咳出一大口的血来。
不,这不是真的,她的母亲只不过是患了一点小病,不可能变成这样!
这一定只是个梦……
段缱环抱双膝坐在榻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颗心还是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是她第三次做这种有莫名之感的梦。
第一回,她的梦应验了;第二回,尚不知晓是否会在将来应验;这第三回,她梦到的这个梦……会不会也在将来成真?
她的母亲,会不会……
“郡主?”见许久没有得到回应,采蘩不安地又小声唤了一次。
段缱一个激灵,如梦中初醒,掀被下榻,起身走到珠帘外面。
采蘩见她出来,连忙从矮几上立起:“郡主可是要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