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见小姑娘昏睡着,伸过手要翻起她眼皮看一看,不承想被那公子狠狠打开,公子还一脸戒备肃容,冷言道:“你做什么?”
这这这公子怎生突然变脸!老翁惴惴不安地弯下身子:“老朽只是为了察看病情。”
池故辛仍是身体绷紧,随时准备将“欲行不轨”的老翁一脚蹬开,他目光黑沉地盯着老翁:“看病还要动手动脚?”
老翁双眼瞪大,像两盏垂死挣扎的油灯,竭力迸出了最亮的光,望闻问切!切呢!切就在他适才伸出的手上!不然要他隔空看透病情么?他一介小医馆的郎中,平日诊治的病人皆是布衣黔首,哪有什么“不能动手动脚”的讲究。再说这小姑娘瞧着还没他孙女大呢,他小老儿又不是禽兽性子还能有意轻薄她么!
老翁越想越气愤,他不止要翻眼皮,还要看舌苔呢!他对上那公子淬冰的眼睛,顿时低下头底气不足:“这……老朽医术不精,要细看一番才敢定论。”
老翁等待良久,那公子眉头越锁越深,像是心中挣扎,老翁只得毫无气势地妥协了:“还请公、公子将姑娘的眼皮翻开来……”
池故辛两道剑眉这才舒展了些,他手指触上雪团团眼皮,还未翻动,便被她偏着脑袋躲开,被子底下的小手也顺势扬起了些。
“你乖。”池故辛将腰身俯得极低,使她能听见他轻声的安慰。
姜盈枝不抗拒了,安静地任他翻开了眼皮。
老翁如一只长脖子的老鹅,脖颈伸得都要向天歌了,那双不甚明亮的眼睛也是拼了命地凝着光。天可怜见啊!这位公子高大的身躯一挡,死守严防地,他想瞧一下也是不容易啊!
池故辛收回手,一副等老翁开口的模样,老翁低着声音又道:“咳,再请公子将姑娘之口打开些,老朽要看看舌苔情形……”
池故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嘴……嘴?!!他神色几分尴尬,面上有沸腾般的热气冲上来,将脸颊越烧越红。他忙低头掩饰,一边伸手探上雪团团下颌。
他将小巧的下颌往下板了板,不敢用多一丝的力道,雪团团的唇漏出一道间隙,但根本看不到舌。
池故辛从未觉得如此怯意深重,他几乎可说是壮着胆子朝雪团团唇上抚去,那小小的、细腻如羊脂的一处,让他魂魄俱惊,却又升上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能使筋骨酥软……在想什么!他定了定神,把唇瓣微微打开,一面哄着:“来,吃糖了……”
雪团团一听,果不其然跟着张开了嘴巴。
老翁又在这“恶劣”情形下艰难地看了看,他拱手道:“这位姑娘该是染了风寒,老朽观她气色,身体底子尚可,只是这风寒来势很猛,或许会有些磨人。”
池故辛蹙眉问道:“那要多少时日才能好?”
老翁回道:“小心养着,也要近十日。”
池故辛眼色暗了暗,摆手:“你去煎副药来。”随即又念起一事:“她手腕刮破了,你再准备点药膏。”
“是。”老翁如蒙大赦,步子踉跄地跑了出去。他才出了房门,便被一黑衣男子提起,径直拎到了小厨房。
厨房里四下散乱地摆着许多药材,像是打劫了整个医馆弄来的。男子将他放下,声音毫无波澜:“这些药材可够?”
老翁仔细查看着,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他忙点头:“够了够了。”然后认命地生起火来煎药。
这厢,池故辛这才有心思管房里的另一人。那人换下了女装,一袭青蓝色锦袍的少年俊秀异常,容貌更偏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