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太监范崇喜看到景帝一脸的气怒,赶紧上前奉上一杯茶:“陛下您消消气,太子殿下就是太年轻了才说这些话,您别气着了龙体。”
景帝一饮而尽杯里的茶,范崇喜还想再倒一杯,景帝摆摆手,示意不必了。
“范崇喜,你跟了朕十年多了,从朕封王就跟着朕了吧。”
“回陛下的话,奴才跟了陛下十一年了。”范崇喜忙道。
“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朕生没生气。”景帝丢下这么一句话,挥手示意范崇喜退下,继续去批阅折子。
一旁的范崇喜恭敬的躬身退到一旁,垂着的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
锦凤宫
“你呀,就是仗着你父皇宠你,以后可不许这般嚣张无礼,没大没小的,你父皇是皇帝,到底和普通人家的父亲不同。”皇后此刻正柔声说着傅挽风。
傅挽风笑了笑:“可正是因为父皇不是平常人家的父亲,我才更要像对待平常人家父亲那样,对待他。”
“你这孩子......”皇后有些头疼。
“您不觉得,父皇现在太孤独了吗?他有天下最顶级的权利和财富,但却享受不到一个平常人家父亲应该享受的一切。”傅挽风低声道。
五岁那年傅挽风随着景帝南下,在南方重镇平州停留的时候,有一次便装出去看风景,来到了一个小村庄。一个乡下父亲教训他调皮的儿子,可那位父亲嘴上骂着孩子,眼底却都是笑意。而他的父亲,高高在上的大齐皇帝,竟然眼底里流露出来一种情绪,那时候他不懂,可他现在懂了,那是羡慕。
傅挽风有时候会想,他的父亲,高高在上的大齐皇帝,大齐子民眼中的神,会不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之前的话傅挽风一定会说是,但他懂了景帝眼里的情绪之后,他才明白,其实皇帝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之一。
“母后,您应该和父皇多亲近亲近。听嬷嬷说,您和父皇登基之前感情很好。”傅挽风想了想,开口道。
皇后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是皇帝,感情如何能和以前一样呢?”
傅挽风看着皇后,咽下了未尽的话。是的,他的母亲,外人眼里最幸福的大齐女子,同样有着自己的苦,他小时候常常看着母亲听到父皇宠妃有喜的时候,眼底的那种悲凉感。
没关系,我就娶一个阿岚!傅挽风心底暗暗道。
......
皇帝睡下之后,范崇喜作为总管公公,自然有人来伺候他休息。
褪去衣袍,范崇喜挥退了一众小太监、宫女后,低着头挽着衣袖,眼皮也不抬的道:“小喜子,何事,说罢,我看你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干爹。”一个脸面白净、面上带着谄笑的小太监,也就是范崇喜点名的小喜子,先是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干爹,然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上前两步,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帛,悄悄递给范崇喜,“干爹,您看看,这是今个儿有人给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