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跟他的人碰过面。”

德权惊异地抬头,“大将既然知道德成府院君已经知晓,为什么还要来?”

“庆昌君病重,我不能不来。”崔莹眼睫半垂,眸光清冷。

“可是王那里大将该如何交代?”德权忍不住上前几步。

“王那里我自会向他解释,你先回去吧。”

“大将!”

德权知道她这便是没放在心上,忍不住急切地唤她。

崔莹的目光轻轻扫过去,“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德权身子一僵,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

崔莹不再管他,自顾自地离开了。

当她回到小破屋时,守在床前的金硕真立马扭过头朝她跑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把我跟阿氐两个人扔在这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崔莹绕过他面向阿道:“大人,是崔莹思虑不周,请大人宽恕。”

阿氐笑着看了看他俩,“既然崔大将都态度诚恳地承认错误了,我们就原谅她吧?”

“下不为例啊!”金硕真教训道。

崔莹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夜晚,金硕真烧水给阿氐洗了个澡。

要求是阿氐自己提的,说许久不曾洗澡,身上不自在。

金硕真也不想每天抱着个身上发嗖的瓜娃子睡觉,只能咬牙忙里忙外地给他备水,伺候他洗澡。

阿氐瘦骨嶙峋的,脱了衣服更加看得出他的羸弱。

金硕真动作都怕重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哪里坏了。

这一番下来可把金硕真累得够呛,把在外面晒月亮的崔莹叫进屋,他就提着桶水出去洗澡了。

小破屋旁边有间茅草搭的耳房,金硕真要洗澡都是提水到那儿去洗。

虽说正屋里木桶也有,但不是都说不卫生吗?

阿氐那是没办法,他可不想揣着明白装糊涂。

等他出去后,阿氐说心口不舒服,让崔莹再去给他煎服药。

自从金硕真来后,煎药的事一般都是由他负责的。

毕竟这位大将可是一用力就可以握断砂锅把手的能人。

此时金硕真去洗澡了,崔莹因此也没有怀疑什么,认认真真地去煎药了。

阿氐看着她专注忙碌的背影,一滴泪轻轻地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他掀开床单,抖着手摸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一些白色的固体颗粒。

趁崔莹不注意,他将它全部倒进了旁边盛着水的碗里。

崔莹把砂锅架好,重新回到阿氐床边,却惊异地发现他在哭。

“大人,”崔莹轻声唤道,“您哪里不舒服?”

阿氐的脸以以往更加惨白,他转动湿漉漉的眼珠望向崔莹,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崔莹隐隐感到不对劲。

“莹……”阿氐艰难地出声。

“大人,我在。”崔莹伸手握住了阿的手。

一颗泪从阿氐的眼角滑落,他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疼……好疼……”

“大人!大人!”崔莹终于惊慌了起来,“您哪里不舒服?”

阿氐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叫声,他捂住自己的腹部,身体疼得蜷缩了起来。

“大人,你吃了什么?”崔莹很快便反应过来,扒拉过床头那只碗,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细小的白色颗粒。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阿氐,眼神里布满了难言的惊痛。

阿氐眼角发红,泪水不要钱地砸在枕头上,濡湿了他的鬓发。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哀伤地望着崔莹。

崔莹咬紧牙根,站起身道:“我去找大夫!”

“莹!”阿氐扯住她的袖子,一张嘴便呕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