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茶可还入得了三哥之口?”
李凌淡淡地笑着,举起手中的茶杯任由清幽地茶香飘荡在鼻尖,仿佛置身与湖水幽幽上的一叶扁舟。
“茶香宜人,其味甘甜。”
见李恪放下了茶杯,李凌提起一旁的茶壶小心翼翼地将小杯续满,继续说道:“煮茶以山水为上、溪水为重、井水为下。这茶本就是为三哥留的,晚些我便差人送去你府上。”
“泠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不必拐弯抹角。”李恪从进门那一刻起,便已猜到她的想法,他的目光深如幽潭,仿佛要将人看穿一般。
“鹬蚌相争,渔人获利。可是那渔夫却不是三哥,太子宫中专有小人挑唆,又有迷得太子神魂颠倒的乐童,泠儿只是好奇这些人是如何找上他的。”
太子身边尽是些小人,整日使他不务正业,自从骊山坠马后更是因交友不当才奢侈无度。李凌抬眸目不斜视地望着李恪,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却令人难以猜透他心中所想。沉默良久,开口道:
“妹妹这话当问大哥和三哥才是。”
李凌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若不信她她也不必多此一举,“三哥说的是,是我多心了。”
“时辰不早了,我该出宫了。”
李凌目光炯炯抬眸紧盯着他将要离去的身影,声音清泠:“三哥泠儿只是想你能明白,泠儿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男子听到她的话似乎微微一愣,停在原地却未曾回头,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蜀锦面料的长袍上,如同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明日是韦贵妃的芳诞,圣上景福台中举办家宴,公主思量着要送些什么礼妥当。”淑儿边说着边从一旁的金丝楠木的小木匣中取出一片螺钿壳所制成的梅花纹的淡粉色花钿,斟酌了片刻。
正犹豫不决时,见李凌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拿起了一旁的牛角梳梳理着如丝绸一般的长发,看着铜镜中的女子问道:“先前父皇派人送来的那盒玫瑰唇脂可还在妆匣之中。”
淑儿点点头目光如星,声音如黄莺出谷:“在呢,那官窑瓷质的脂盒是珊瑚红,和田玉的那盒是石榴色,公主打算送哪一盒给贵妃娘娘?”
李凌想了想放下手中半月形的牛角梳,继续道:“和田玉的吧。”
淑儿神情似乎有些不愿,小声嘀咕道:“公主平日自己都不舍得用,那盒口脂的颜色最是好看。”
李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可惜什么,你若喜欢另一盒赏你便是。我素来也不在意这些个脂粉首饰,你喜欢便拿去用吧。”
“公主,那怎么使得,那是皇上赏给你的。”
淑儿面红耳赤地拒绝着,李凌心想着她只是比自己虚长几岁,却被送入宫中为奴为婢。人生来本就不应该分为三六九等,何况她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你如今也有十六岁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