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魏王素来从未有过交情,今日竟亲自上门来拜访。韦妃秀眉一沉,低喃道:“他怎会来见我?”
殿中帏幔低垂,茶香四溢。魏王正襟危坐在茶案旁泡了一壶鸠坑毛尖,他的目光锐利扫了一眼韦妃,随即又举起玛瑙杯浅酌一口。
茶杯下他的勾起一抹深邃的笑容,说道:“听闻十弟出藩后娘娘身体抱恙,十弟八岁便与母亲骨肉分离。本王于心难忍,这是父皇前些日子赏给本王的颇黎枕,借花献佛馈赠娘娘。\\\"
小太监忙抱着一只金丝楠木百香箱走上前,韦妃嗤之以鼻地瞥了一眼箱子,冷声说道:
“魏王,这颇黎枕乃波斯国进献我朝的物品,宫中仅此两对,本宫还想活得久些见到纪王。”
李泰淡笑,目光中却透露出不可捉摸的神采,说道:“你看,本王一时疏忽了,娘娘莫要怪罪本王才是。娘娘虽贵为贵妃,父皇却许久不来你这嘉寿宫了吧。”
韦妃嘴上也不得罪他,守礼道:“不劳王爷挂心。”
李泰玩弄着手上的羊脂玉扳指,眉梢一挑说道:“父皇许本王在府邸设文学馆,又许本王永驻京畿,当下的局势未来的储君韦妃娘娘您是聪明人。若本王当上太子,将来定李慎调回长安,加官晋爵。”
“你想本宫如何做?”
纪王是她的软肋,李泰心知肚明。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尚且年幼便去了封地。她的心中必然挂念,魏王望着她若有所思的一笑。
“很简单,十日后父皇便启程前往骊宫小住,父皇与必定会与一同前往,本王只有一个小忙想让你帮。”
韦妃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王爷但说无妨,本宫必定竭尽全力为之。”
“本王听说你与太仆寺卿是旧识,围猎当日你将这瓶药加入太子所骑之马的草料中。”
韦妃闻言变色,她虽然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但是谋害太子欺君罔上的事她也绝不会参与。她错愕不已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儒雅,满腹经纶的皇子,竟没想到他却掩藏着一颗极其狠辣的心,竟唆使她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
“你想让我谋害太子?”
李泰边说着边绕到了韦妃的身后,弯下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娘,本王怎舍得将您置于险境,这不过是会令宝马激越的药。”
韦妃目光一凛,泰然自若道:“本宫信你,但你绝不能欺瞒本宫,不然休怪翻脸无情,将你的事抖出来。”
“娘娘放心,你这般花容月貌旁人看了怜惜还来不及。”
李泰说完竟胆大妄为地拔下她头上的一支珍珠碧玉步摇,又若无其事地负手向门外走去。韦妃不知帮他是对是错,但为了她的慎儿纵使刀山油锅,飞蛾扑火她也愿为此一博。
得知皇上要去骊山的消息,淑儿倒是比李凌还激动,“公主,陛下十日后要前往骊宫,你也被安排在行程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