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老实回去,卫先能保你周全,下山吧,这里本王能应付。”
应付?他如何应付,换药煎药都让赵南来吗,可要是他再发烧怎么办,仍旧眼巴巴地等着太后过来守着不成。孟耳气不过,胸口沉闷难受。萧忌抓住她的手,只道她是舍不得离开,心软安抚了几句。片刻孟耳咬了咬牙,终是说不出那些担心的话。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说着。
“如此最好,王爷见不得,孟耳回去便是,您仔细点伤,别又碰着,小的这就收拾东西回京等您。”
萧忌不是嗅不出她话里的意味。刚要伸手把人拽到跟前,无奈赵南却好死不死地出现在了门口。孟耳见状哪敢在这多待,顷身抽手端起碗来退出床侧。萧忌扬眉扫了眼赵南。赵南当然明白眼下的环境,只是外面的情势逼得他不得不赶紧进门禀明。
“王爷,皇上正摆驾前来,眼下该是快到殿外长道了”
得知皇上要过来,孟耳肃了肃连忙退至一边。随后见萧忌挪身从榻边坐起,按住肩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退得老远的孟耳。迫于形势严肃简洁命令道。
“去接驾,把孟耳交给卫先,其余事回头再议。”
赵南领命,动手擦了擦额角汗珠。心里暗惊,这王爷对孟丫头可真是照看有加。知道眼下受伤一定忙前忙后应付不过来,害怕不能护那丫头周全,索性让人先跟亲信回京。孟耳听他命令,笃定了他是铁了心要她先走,心里别扭。也没来得及告别,匆匆扭头往外走去。留下一脸愕然的赵南。颔首道了声。
“是,王爷放心,一切交给属下来办。”
抬眼,孟耳早已经抬步出了房门,萧忌紧蹙眉心,抬手按了按没有说话。浮起青岔的下巴与高挺的鼻梁形成良好的幅度,即便受了伤,仍旧掩不住那骨子里的霸气。思索自己分明是为了她好,却反倒惹了人误解,普天之下怕是只有那丫头敢这么对他。然而此时的他却无可奈何,扬手吩咐赵南下去准备,自己稳稳地倚在床头不知是何情绪。
睡了一天刚醒,小皇帝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本就对他充满崇敬,因为他舍身护驾更加对其深怀感激。急切奔走到了他的床头。矮小的个子照例穿着身明黄色的金纹长袍,从头到脚的帝王装束,待到萧忌寝居,口里不住地询问。
萧忌一一作答,淡然稳重,他与萧文渊从不保持太近的距离,但也不会过于疏离。只道君臣有别,一切拿捏刚好。那日救他是事出有因,毕竟这是自己头一回带皇帝上桓龙山,刚巧碰上刺客不说,要是再闹大些有丁点闪失,的确难填悠悠众口。为了大局着想。这点小伤暂不构成威胁。
皇帝到底天性善良,还没被政治上的风云糊乱了眼睛。派了好几个太医过来诊治,回头又是千叮万嘱,直把替他挨箭的皇叔当菩萨样的供着。反正他母后也说要哄着那男人,不到万不得已定是不要逆了他的意思。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就这样淡淡地交流好几个来回。以至于之后其余王公贵族的探视都被萧忌回绝了去。好不容易应付完皇帝又招卫先过来了解刺客的处置情况与回京的时辰,顺便不忘吩咐人好生把孟耳送回王府,最后才又吃过粥药,躺下身歇息了去。
萧忌就这样留在了牟河安稳养伤,狩猎的计划暂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行刺耽搁了下来。皇帝碍于萧忌有伤在身,只能匆匆开完欢庆宴决定其余行程就此作罢。年纪不大难得顾虑周全。在母后的劝阻下又在牟河多待了几日,原本定的三日生生地挨成了五日。因此直到孟耳安然地回到京师王府,却仍旧不知萧忌何时才能回京。心里担忧此起彼伏,彻夜难眠,闭上眼睛就是萧忌躺在床上的场景,还有太后死死握住他的手,眼里尽是深情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2018第一发!新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