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马来。”
外面的李显贵听到指示,连连趴在外面回应着,先才站在那儿的空档早听赵南说起了秋绫园的事,背心冷汗直冒,断然没想到萧忌对孟耳还有那心思,也更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害孟丫头。头皮发麻的当下只觉得自己这回恐怕也凶多吉少。
“是,属下这就去。”
说着连忙转头吩咐下人去牵马。里面的萧忌按着不住扑上来的孟耳,只用了一成力便把人固了住。那丫头的媚眼如丝,渴望的眼神不住盯着萧忌。男人垂首在那脖颈上用力咬上一口。眼见孟耳的手颤颤巍巍地摸到了他的腰腹以下,喉头一动立马伸手按住了她。
“忍着,我这就带你出去……”
语毕胡乱拽过旁边的袍子把孟耳裹了住,连“我”字都用上了,显然也有些乱了阵脚。她哆嗦的身子让他心里乱作一团,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把人丢开。萧忌把她脖子上的带子系紧。再次弯腰把人从榻上扛了起来。
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一众奴仆吓得接连跪倒在地。萧忌压着心里的火,几步出到前门,接过下人手中的缰绳,把孟耳搁到了马上,转身翻上马把人圈在身前,再没让她身子朝下趴在前头,而是与她一起骑坐到马鞍处,单手勒紧缰绳,夹紧马腹猛地向前行去。
两旁的风呼啸而过,孟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后背靠着温热的躯体,眼泪跟着往下流。她已经不清醒了,谁也不认得,唯有这夜间的寒风,勉强让她支撑住了最后一丝理智。
萧忌带着他,直往郊外的湖边而去。动作迅速,不足多时便把人带到了丛林深处的澜湖旁,单手把人从马上抱了下来,转而轻轻地放到了地上,抬手试了试旁边湖里的水温。另只手迅速把孟耳外袍褪了下来丢在身侧。
“丫头,用嘴呼吸,我给你气,懂吗?”
嘴上告诫着,目不转睛望着孟耳的眼睛,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听进去,只管胡乱痴痴地点头。萧忌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知道再也等不得了。霎那间只管顷身抵上她的唇瓣,紧紧抱住她的身子倏地沉入了湖底。
冰冷的湖水全然成为眼下最好的解药。萧忌口中渡着她的呼吸。孟耳闭上双眼感觉周身的热量都在这湖里化得一干二净。享受于那透凉的寒意,抬臂抱住男人健硕的腰身。脑子里就像做梦一般,一幕幕画面不断涌上心头。太多的委屈让她无法释怀。她认得眼前的男人,这个顷刻间就能把她丢入地狱的人,孟耳强忍着所有的伤怀,前所未有的把人狠狠抱住,就怕他一不小心丢下自己,把她丢进了深深的湖底。让她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后面的赵南驾着马车匆匆跟了上来,下马后瞧见萧忌抱着孟耳坐在湖边,全身湿透脸上都挂着水珠,孟耳眯着眼睛倚在他的怀里。惊恐之余有了一丝安心,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上辈子要了她的命,这辈子让她不断在水深火热里打滚,可却是在最后关头救了她的男人。强忍着眼泪别过头去,多日以来的委屈再也憋不住。心想若是他今夜没有来秋绫园,那她岂不是……
“王爷……”
惊慌地直起身来搂住他的脖颈,急赶急追来的王府侍卫在湖边疾驰而过,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后头。孟耳咬着牙,只觉天下之大,再没有任何地能让她如此跌宕起伏。即便内心一片混乱,可她终是明白,只有面前的人能护她所有周全。她怕死,更怕痛,浑浑噩噩地把人抱住,丝毫不愿撒手。
萧忌任由她抱着,急促的呼吸因为刚才湖底的憋气尽数掏了空。待到缓和过来后搂过孟耳腰身把人从杂草里抱起来,拽过袍子搭到浑身湿透的女子身上,周身都是戾气,冷冷地命令手下启程归府,回头捞起怀中的小丫头挤身坐进了马车。
随着马蹄声笃笃飞驰,孟耳死命地抱住萧忌的脖子,倚在他的怀里。男人仰头倒在车内软垫上,揽紧身上的小人,望着她,直到她沉沉地睡去。转而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眼里浮起骇人的怒意,好似早年上战场才会有的神色,如尖锐的刺刀,落谁眼中都止不住的寒颤。